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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夫人虽嫁入徐家,但却一直对自己的出身极为自豪。

    姑苏郑家,商路极广。南北往来,四通八达。只要是有利益的地方便有姑苏郑家的影子,莫说一个小小的楚国,相邻的秦国,北齐,北燕,甚至更远的关外异域,都有他们的生意来往。

    富可敌国,是所有人对于姑苏郑家的认知。

    于妈妈给她的小册子上说的很明白,徐夫人的死穴不在徐家,而在郑家。正所谓打蛇打七寸,秋芷墨若还想保住最后一点声誉,不拿出底牌岂能做到?

    “大胆,我母家如此高贵,岂容你提及?”徐夫人顿时一拍长桌,连桌上的烛火都抖了抖。

    秋芷墨止住笑,神色冷的比窗外呼啸的北风更加戳人心扉:“郑家从商之所以能誉满天下,凭的不是财富多寡,而是一个信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方为商家楷模。可夫人你呢?不见证据,不听辩驳,任凭臆想混淆是非,动辄打骂亲子,对我一口一个叫着贱人。那我倒是请问一句,这就是你们姑苏郑家的信誉?”

    莫说要脱她的衣服,单从前面那不轻的一脚,她便不打算对她饰以颜色。

    “来日,无论我真有冤情还是动用手段,只消为我脱罪,敢问徐夫人,您今晚的所作所为在外人眼中是何模样?届时您没有证据无以令人信服,难道要告诉所有人,您对我,对儿子的折辱全都是为了您的一己臆想吗?”

    秋芷墨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她本就言辞犀利,此时更是切中要害,令徐夫人不敢轻举妄动。

    正所谓人言可畏。徐夫人虽然要强,却终究不敢逆流而上。

    “笃笃笃”

    沉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一声接着一声,沉闷的仿佛敲在人们的心上。那声音不急不缓,仿佛极有节奏的,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跪在地上的徐宏博脸上顿时出现激动神色,原本绝望的神色中平白多出了几分得救了的欣喜。秋芷墨虽不明白缘由,但看见徐夫人越来越难堪的脸色便知道,此事怕是于自己有利。

    她原以为要对自己下手的是徐夫人,可今晚千算万算,却不曾料到这个布局的人居然把徐夫人也推了进来成为其中一环,要的就是将她秋芷墨的声誉破坏殆尽。她秋芷墨何德何能,居然值得有人这样心思深沉的谋划!!

    只可惜这位幕后主使将自己择的太干净,纵然秋芷墨主动跳坑里,她也不肯亲自露面埋土,而是利用了徐夫人。

    真是够毒辣!!

    “堂上还在敬酒,怎么你们母子二人都不见了?嗯?”

    老人家的慈祥和威严此时并存于来人的面孔之上。她的步伐略慢,梳着瑶台髻,两支乌黑发亮的玳瑁簪子显然是用的有些年头了。纵然徐夫人再怎么托大,此时见到徐老夫人也不得不客客气气的叫一声:“娘。”只是这表情已是差到了极致。

    徐夫人和一名年纪颇大的老嬷嬷扶着老夫人坐下,老妇人将手中拐杖交给嬷嬷,目光沉肃的看着这满室狼藉,最后将目光定格在秋芷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