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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宏博,今晚的事,你怎么说?”

    尽管老夫人已经移开了视线,可秋芷墨还是觉得自己后背一阵发凉。

    “娘……”

    “我让你说了吗?”老夫人此时已是动了真怒。换做平时,她还可以给儿媳妇留下颜面,可今日,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在前厅欢闹的时候对孙子和琴师动辄打骂,这可不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大妇所为。

    徐夫人银牙暗咬,胸口起伏了好几次,终究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孙儿原本正在饮宴,忽然有下人来报,说是墨姑娘落水,被送回了听水榭。墨姑娘是孙儿请来的,纵然身份不比富贵人家,但广陵无人不知墨姑娘弹得一手好琴。抛开儿女私情不谈,孙儿也不能让墨姑娘在家中出事。可孙儿匆匆赶来,此处却并无一人,便去内室寻了一圈,后来孙儿听的外面有动静,这才发现墨姑娘刚刚回来,并且不曾落水。今日之事,孙儿不知母亲是从何处听来的流言,但儿子所言句句属实,求祖母与娘亲明察。”

    瞎子摸象,以偏概全。从不同的角度看同一件事,看到的就像是不同的故事。在场唯有秋芷墨渐渐理出其中的脉络头绪,传言看来不假,这位徐夫人一点都不工于心计,这才被人牵着鼻子利用。

    徐夫人眯着眼,打量着胆小如鼠的儿子,转而看到不卑不亢的秋芷墨,一时间竟有些心灰意冷。秋芷墨一介弱女尚且岿然不动,对答如流,可自己这儿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痛哭流涕,真真是气死她了。

    话题的矛头全部都指向秋芷墨,可老夫人却在此时提出了连秋芷墨都没想过的问题:“叫你来听水榭的下人是谁?”

    徐宏博被问了个呆若木鸡,整个人像是傻了一般,嘴巴张大成一个圆形,里面却吐不出半个字。他往上翻了翻眼睛,思考良久也只得挫败的回答:“我不认识。”

    “这家里可有年把没进过新奴才了,一个不认识的奴才,居然也能叫得动你?!”

    老夫人虽然在斥责徐宏博,可这杆天平在明眼人中却越来越向着徐宏博倾斜。一个不认识的奴才,一场明显蓄谋已久的闹剧,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联系。

    “孙儿当时……一心只想着……不能让墨姑娘出事,所以……所以……”

    “糊涂东西!!”连老夫人都忍不住拿起拐杖,狠狠的敲向徐宏博的脊背。徐宏博被打的趴在了地上,可老夫人也因此站立不稳,差点倒下。

    “老夫人消消气,小少爷也是关心则乱。”

    老嬷嬷适时出言劝慰,给了老夫人一个台阶下。

    “做事没脑子,活该被利用!”

    老夫人重新坐回椅子里,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秋芷墨此时亦不想给自己辩白什么,只是静静听这位精明的老夫人的裁决。

    “宏博,给这位姑娘行礼道谢。”

    徐宏博强忍着背上的疼痛跪直了身子,可祖母这次的要求越发令他感觉匪夷所思起来:“啊?道谢?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