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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叮叮当当!”

    欢喜客栈大堂里木尘飞扬,薛木匠带着两个徒弟修缮改建干的热火朝天。洪喜儿站在后门口,手里擎着个小紫砂茶壶,一边喝水监工一边扇风想心事。

    “掌柜的,饭好了。”

    一声吆喝过后陆棠一端着个大木托盘从厨房中走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同样端着一大木盘子上面摆了一堆大馒头。

    “薛师傅歇歇吧,先来吃饭。”洪喜儿挑着门帘,又对陆棠一身后那人道:“元姑娘,真是辛苦你了。”

    郎元怿扯动嘴角,想笑又有点笑不出来:“没事。”

    薛木匠过来一闻:“嚯!真香啊,早听说欢喜客栈的饭食好,果然名不虚传。”

    “您慢吃,不够后厨房还有,管够。”陆棠一擦擦手,这两天都是她管着客栈的伙食,好在不用营业她还能忙得过来。

    “得嘞,谢谢你了小管事。”

    “客气,那我们也进去吃了。”

    “嗯嗯,你们忙。”薛木匠的两个徒弟早就饿了,就等着师父喊开饭,见主家走了,那年岁稍大点的徒弟拿过馒头咬了一口,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师父,洪掌柜的多大了?”

    薛木匠正吃喝着:“姑娘家的年岁我怎么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问问。”他挠挠脑袋,“我听镇上人说她还没说亲呢。”

    薛木匠闻言看一眼大徒弟:“说不说亲跟咱们做活的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也没娶上媳妇吗。”

    “师哥你看上洪掌柜了?”

    大徒弟名叫马贯,今年二十有五还没说上媳妇,此时闻言笑笑颇有些不好意思道:“要是她不过二十的话,师父您看……”

    “啪啪!”筷子敲了两下碗,薛木匠颇没好气地看一眼他这徒弟:“人家年纪大小都不是咱们这样的人能攀的上的,洪老掌柜在时洪家可是咱们镇上数得上的大户,别在这瞎想了,把活做好挣下钱师父自找媒人给你说个过日子的媳妇。”

    马贯听罢不屑道:“您也说了是洪老掌柜在,人都走多少年了,再说了我可听说这女掌柜还被退过亲,怎么我还配不上了。”

    “闭嘴!”薛木匠瞪他一眼,他这才收声只还有些颇不服气。

    “洪老掌柜对我有恩,昔日我年少外出做工,同行欺我年轻嫁祸我坏工,还是老掌柜周济我银钱让我请了讼师打官司,这才洗脱了污名。如今洪家虽不如从前,别人怎么说我不管,你们俩都给我闭上嘴只管尽力做活,尤其是你。”说着他用筷子一指马贯,“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就算不讲门户,你看不出人家洪掌柜属意那小管事吗。”

    马贯撇撇嘴,狠咬了一口馒头:“不过是个小白脸子,有什么好的。”

    “你呀你。”薛木匠摇摇头,他这大徒弟做活还可以只是头脑实在不灵光人又鲁莽,“那小管事心思细腻办事周到,年纪轻轻待人接物都很妥帖,你跟人多学学吧。”

    马贯心中不服,但嘴上也不敢再顶撞师父,只低头吃饭不再言语。

    另一边,洪喜儿三人来到内院厨房,各自端菜的端菜盛饭的盛饭开始张罗自己的晌饭。

    “秋兰姑娘,这是阮小姐的餐饭,还请你端上去吧。”

    陆棠一将小灶上的烧肉茄子盛出,配上精米饭和蔬菜汤,又佐以蛋羹小菜,看起来很有食欲。

    秋兰笑着接过,真心赞叹:“陆公子,没想到你手艺这般好呢。”

    自知道欢喜客栈除了掌柜都负了伤后,阮舒月便将秋兰派下来做个帮手,好在她也是真愿意来,本只帮着做做她家小姐的饭食,到现在全店的饭菜她都跟着一起张罗。

    “嘿嘿,过奖了,阮小姐吃的还习惯?”

    “习惯习惯,我们小姐前个儿还说好呢,尤其这小黄瓜菜。”

    陆棠一闻言眉心一跳,转而看向郎元怿,后者照样回了个皮笑肉不笑,低头闷声盛汤。

    前天是她们在后厨房上工的第一天实在忙不过来,这阮大小姐的饭菜便是郎元怿亲自送去的,那道小黄瓜菜就是郎元怿亲手拌的。

    “阮小姐喜欢就好。”

    秋兰端着餐盘离开,陆棠一胳膊拐了郎元怿肩头一下:“小黄瓜菜不错啊。”

    郎元怿斜睨着她也不言语,那横眉冷对的模样看的陆棠一眼皮一跳:“七娘子,你该多笑笑。”

    将馒头从笼屉拾出来,洪喜儿在旁道:“元姑娘自小便不喜言笑吧。”

    将到嘴边的“你安静些”咽下回去,郎元怿闷声道:“还好。”

    “她打小就这样,老气横秋的,做了好事都不愿意告诉别人。”

    “元姑娘一看就是个心善稳重的人,哪像你,跟个活猴儿般。”

    洪喜儿说完陆棠一愣了下,从小她就安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像个活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