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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你这鼻头上的汗,做什么事了高兴成这样?”妙澜将手中绢帕递给闻郁,闻郁看了看秋芷墨又看了看妙澜,这才红着脸接了过来,可依旧遮不住满脸窘迫。

    “陶二姐和你的关系亲厚,不会露出破绽吧?”秋芷墨见她颇为局促不安,好心的转了话题的方向,替她解围。

    闻郁此时已经将汗擦净,见秋芷墨发问便认真点点头:“正是因为陶二姐与我亲厚,所以替我帮腔才情有可原,断不会坏了姑娘的大事。”

    妙澜眨巴眨巴眼睛,一连懵懂,秋芷墨拉着她的手,笑道:“不知最近时公子来不来,到时候可要向时公子借一借东风呐。”

    侧帽巷在白天一向是安静的,河岸两侧垂柳抽枝,虽未见太多绿色,倒也蔓蔓依依,平添风姿。一到晚上,穿城而过的邗江上画舫无数,丝竹靡靡,歌女们歌喉婉转,唱的人心头酥软。

    “哈哈哈,你们听说了没有,忘川阁的秋芷墨啊,在徐家落水啦。”说话之人语气幸灾乐祸,正是姜员外家的二夫人。

    长夜寂寂,若没有些事儿打发时光,倒也无聊。广陵几户人家的夫人约着月里奉着三、九的日子便在这望江楼上小聚,没事拉些家长里短,做些针线女工,打打马吊倒也惬意,有些家中男子不便出面的事儿也能在此解决。由此可见,真刀真枪可不比枕边香风来的锋锐。徐家清贵一方,徐夫人自然不会出席此等场合,但她不来,徐靖远的一名妾室却是这里的常客。

    这名妾侍名唤婉容,家世不详,却因聪敏机慧深得老夫人赏识。徐靖远有不少事情还是通过婉容向各家沟通,一来二去,婉容倒是与这些夫人媵妾较为熟络。

    “是嘛?那可真是不小心啊!”周家少卿夫人听得此顿时皱了皱眉。

    “可不是?我听说这姑娘被捞起来的时候可惨了,只剩下半条命。”

    姜夫人的声音越发尖利起来:“哟,那徐家的脸面可往哪里搁?”

    “嗨。害人之心防不胜防。玲珑坊的梁婉婉害她落水,今日还当众谩骂,这一来二去的谁还不知道啊。”

    灯火摇曳,望江楼最高处最是亮堂。一扇四屏的山居秋暝屏风后面,一名女子由侍女扶着,已经站了好些时候了。

    “这不是婉容夫人吗,怎么站在这里,也不进去坐?”

    来人是广陵府尹的侧室,此时从楼下上来,已是香汗淋漓。

    屋中众人无不顾忌徐家权势,原想着婉容不在,这才说嘴两句,却不想婉容竟到了,也不知她听了多少。那姜夫人呼啦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撞到了桌板也毫无所觉。

    婉容面色如常,笑着道:“我不比你快多少,正想歇一下,你便到了。”

    “夫人,老爷今晚要宿在您那,您在这久留怕是不合适。”

    身边的丫鬟绿萍此时出声提醒,引得堂中的人不由抛开刚才的尴尬,一脸欣羡。

    若非家中独守空闺寂寞,又何必在此闲话夜聊,打法这辰光呢?

    “我也是答应众位姐姐今日必到,这才来告罪。婉容还要回去侍奉老爷,今晚怕是不能陪众位姐姐了。”

    “去吧去吧,可别叫徐老爷久候了。”

    在场也唯有李夫人毫不知情,笑得花枝招展。

    “妹妹先走,众位姐姐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