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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的体育课,一个女同学跳绳被绳子绊了一下,摔倒后,把腿磕破了。我想都没想就把她扶了起来,老师又让我和另一个同学扶着受伤的同学回教室休息。

    第二天,在上学的路上,我与受伤的同学相遇。我询问并看了她的伤腿。只是表皮擦破已结了痂,她妈妈给她的破皮处擦了红药水,防止感染。

    她说谢谢我昨天对她的帮助。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傻傻的笑着,她又说:\"我叫红霞,沈红霞。你叫王小丫,以后,就叫你小丫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我小名本来就叫小丫,嘻嘻,哈哈。\"我们俩说着,笑着,手拉着手,一路跑向学校。

    这一天,是我长这么大最最开心的一天。因为,我也有好朋友了。

    慢慢的,我在学校里又有三个小同学和我成了朋友。而且,她们都是红霞的朋友,因为红霞,她们三个也愿意和我做朋友。

    虽然我上学了,放学后,离着天黑还早,那时候,学校留的家庭作业很少,或者根本不留作业。我照样背起柳条筐出门,有柴拾柴,有草打草,反正是不能闲着。

    那天拾柴我见到我的同学沈红霞,她也拾柴,不过是和她的哥哥一起拾柴。她对我说,她不和哥哥拾柴,就没法做饭。每月的煤球只够烧半个月的,她妈妈身体不好,两个姐姐在很远的地方插队当知青。还有一个大哥哥在海南岛当海军。她爸爸在一个不知名的农场上班,一年也回不了一次家。拾柴的是她的小哥哥,大她三岁,她们家一天只做一顿饭,一锅玉米饼子吃两天,省柴、省粮、省事。

    哇,想不到沈红霞家这么惨。看她白白净净的,以为她的生活会很好呢。她的小哥哥也不多说话,只是低头弯腰捡拾能够烧的柴禾。

    我和沈红霞一边捡柴,一边说话,晚霞映在天边,一片火红。没多大一会儿,天边的晚霞只剩余晖,转眼已近暮色黄昏。

    我们各自背着捡拾的青柴回家,村边,不知谁的妈妈,在喊自己的孩子回家吃饭。那扬长顿挫的喊声,像女高音歌唱,又像民族美声。那么亲切、委婉,动听、温暖到心田。每到这个时刻,我总会看到,那个被妈妈或者奶奶喊到名字的孩子,不论玩儿的多欢,还是手里玩儿着泥巴,会麻利的扔掉手里的东西,答应着妈妈或奶奶,飞快的跑向喊他的妈妈或奶奶身边。

    找孩子的妈妈或奶奶,会摸摸孩子的脸,拍拍身上的土,疼爱的说着孩子,\"看看,光知道玩,看这身土,瞧这头上的柴草叶子,又钻草窝躲猫猫去了哈?\"妈妈或者是奶奶,一边说着,一边摘孩子头上的柴草叶子。那孩子被家人疼爱的样子,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我的心里。

    我回家多晚,妈妈从来没这样喊过我、找过我。

    我和沈红霞还有他的小哥哥,背着青柴到了村口,沈红霞的妈妈已经在村口等着他们兄妹。\"天黑了才回来,下次可不能这么晚。\"沈红霞的妈妈,有点喘息的、埋怨又疼惜的说着自己的两个孩子,慢慢的、因为喘息而吃力的跟在两个孩子的身后,沈红霞他们进村就捌进胡同到家了。我还要再走百十米才能到家。

    自从和沈红霞碰上拾柴禾,我们放了学就相约着作伴拾柴禾。夏秋的青柴,会晒上几天才能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