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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琅渊阁的小厮见少主、少君移步而来,甚是惊讶。惊讶之余,倒也不忘了将二人带入侍郎的屋子。

    南少瑜毕竟是女子,江侍郎又是她母亲的侍郎,她如此冲进去于礼不合。可她岂是拘泥于礼法之人,且她根本不知如此做于礼不合,于是在众人欲言又止的讶异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江侍郎的脸色既青又黑,见到南少瑜时还有一阵白。他轻轻咳着,将汹涌的咳意尽量压了回去。

    “你吃了什么”他的脸色确实怪异,若只是普通的风寒断然不会如此,定是吃了什么。

    江侍郎将又翻涌而来的咳意压了下去,嘴角微微扬起,勾起一抹带着凄楚的笑,答道:“没什么。”

    这一抹笑,似乎还带着云淡风轻,带着解脱般的快感。

    “没什么都这样了,还没什么”见他的被子微微滑落,便想要去拉一拉。

    “少主,于礼不合”江侍郎手掌虚弱地一摆,做出打住的手势。

    于礼不合,于礼不合又是这四个字都是如此虚弱了,还如此注重礼法

    南少瑜收回动作,问道:“你是不是吃了什么毒药”

    “昨日侍身回到院子,便收到飞鸽传书,说少主你已经不是昔日的少主,还知道侍身与崔瑶勾结,令你沉迷丹药,那时,我便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

    “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我与你有过节”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这样的人不会害人。

    林陌曰静静地站在一旁听二人的对话,若有所思。

    “侍身不希望少主继任家主。”

    “为何”我做不了家主,也轮不到你来做啊,她的爹爹正君还在呢。

    江侍郎露出苍白一笑,说道:“侍身希望少琦公子继任家主,他比少主有能力不是么”他的嘴角漾起一抹笑容,像是自豪、骄傲。

    少琦,她的弟弟为何又不是他的儿子,这么做有用么

    “江侍郎以为少琦是您的孩子么”默不作声的林陌曰突然插了一句,神情凝重。

    “什么”南少瑜转向林陌曰,讶异地张大了嘴。“会有这种事,母亲会分不清谁的孩子么”

    “呵呵,便是知道又如何”江侍郎苦笑。“侍身只是奴,做不了夫人孩子的爹爹。”

    南少瑜细细端详这张大约三十来岁的脸,少琦十五岁,而他又如此年轻,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孩子

    “都是侍身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侍身做的侍身勾结崔瑶致使少主沉迷修炼、沉迷服食丹药,也是侍身故意要崔瑶在丹药中加入毒药,害少主发狂,欺凌萧渺。也是侍身故意在萧渺心慌意乱之时蛊惑人心,又将毒药弃在花园,伺机等待萧渺毒害少主哈哈”

    江侍郎语气凄然,又一连贯说了如此之多,剧烈得咳嗽起来。

    “咳咳咳”

    事情怎会如此顺利,她还没质问,还没发难,他就一股脑儿全都说了出来

    “当真是你做的为了让少琦当上家主”

    “是”

    “你怎知道他是你的孩子,他明明是我父亲的孩子,与我是同母同父的兄弟”她还是不信,不信如此年轻的江侍郎会有少琦这般大的孩子若真是他的孩子,母亲为何不让他们相认

    “夫人怀上少琦之时,夫人与侍身正在甫州,虽然夫人瞒着众人,说少琦是早产儿,侍身又岂会不知呵呵,下人们都说少琦像是足月所生,侍身亦是见过的,哪里有半点早产儿的模样”

    说到少琦,江侍郎泪盈于睫,微微眨眼,泪水便不断线地流落,眸里满满的疼爱与凄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题外话------

    有时候明明想得很好,却不能很好地表达出来

    总觉得前面剧情太拖沓,好像要看下不去的样子

    看过的人可否给点意见呢我想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好改进。

    你们觉得小夫君陌陌对女主到底是什么感觉呢呵呵

    、第十章羽飒之毒

    “若公子真的是侍郎您的儿子,江侍郎真的忍心让他顶着庶子的身份过活吗庶子与嫡子的区别,想必江侍郎清楚得很。母亲十月怀胎生了他,也是疼爱至极,才不让他委屈地当个庶子。再说,这世间有多少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庶出只有皇族、贵族为区别身份才有嫡庶之分。”林陌曰话虽说得平静,却透露着不容置疑。

    “江侍郎应当体谅母亲的用心才是。”半晌,林陌曰又补充了句。

    “呵,体谅”江侍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深邃、湿润的眸子看向床顶,隐隐透露着不可揣测的恨意。

    一股凶猛的咳意自肺部传来,江侍郎张开了嘴,虚软的手按住口鼻。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江侍郎的脸仍旧时黑时青时白,只是颜色愈发明显。

    “你到底吃了什么,可有解药”南少瑜条件性地想去扶他,帮他拍拍后背,可一想到那句“于礼不合”,便知他是个极重礼之人,不敢轻举妄动。林陌曰的双手又受了伤,也不可乱动。

    她左右环顾,此刻竟无人在前服侍。

    “人都哪去了”莫名的,心里升起一股怒意,恨不得将这些服侍他的人拖下去打一顿。可是她忘了,是她自己不准别人靠近的。

    她这声音极为洪亮,外面侍立的下人们自然听到了,虽然心里都不甚舒服,却碍于南少瑜是少主的身份,不敢有任何怨言。两个侍男推门,垂着脑袋走到床前等候吩咐。

    “你们先下去吧。”江侍郎的手仍是捂着口鼻,声音也被这手掌阻挡了几分。

    两个侍男抬眸偷偷望向南少瑜。

    南少瑜见江侍郎眼里尽是倔强,摆了摆手,低声道:“退下吧,快去看看大夫到了没。”

    “是。”侍男应声而退。

    “你到底服了什么,可有解药”顾不得礼法,大步阔前,看了看他的脸色,心中十分着急。“定是服了毒药,否则怎会如此奇怪你快将解药拿出来服下吧,何必折磨自己的身子”

    江侍郎将按住口鼻的手移开,放到眼前一看,掌心血迹斑斓。他却扯出一抹微笑,带着无奈,带着苍凉。

    他的唇上、唇角也沾染了略有些暗的血迹,弥漫在空中,散发着腥臭味。

    南少瑜、林陌曰大惊,将视线移至门口,在未见到百里君迁的身影时黯然失色,心里越发焦急。

    “如此寻死,何必呢快将解药拿出来,否则便是不死亦会留下后遗症”

    虽然江侍郎自始至终都未承认他吃了毒药,可她确信他是吃了毒药的,否则怎会有这种症状

    “侍身所中之毒,唯有夫人能解。少主,”他顿了顿,声音苍白无力,“劳烦少主请夫人过来,若夫人不愿救侍身,侍身想见夫人最后一面。”

    娘亲能解南少瑜心中一阵欢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母亲能救肯定是会答应的。大步走至门口,唤了一声,却并未有人过来。无奈,只好走到院子,一把抓住一个正在忙活的侍男,吩咐道:“快去请夫人过来,就说江侍郎得了重病。”

    “是。”那侍男一听少主发话,忙跑了开去。

    林陌曰犹豫踟躇,想了半晌,走至床前,坐在床边,微微歪着头盯着江侍郎。

    “少君,为何如此看着侍身可是侍身脸上有脏东西”忽然想起嘴上定是沾了血迹的,凄然一笑,“也是,侍身的脸上都是肮脏之物。”

    眼珠黯然流转,忽然抓住了林陌曰的手掌,扯动了手指的伤口。

    嘶

    林陌曰吃痛,眉头紧皱,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江侍郎见状,忙放开了他,一脸愧疚。“侍身冒犯了。”

    “无碍。”林陌曰抽回手,手背上多了一些斑驳的血迹。然而他亦是管不得了,又是傻愣愣地盯着他看。

    “少君想问侍身什么便问吧。”江侍郎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责怪侍身对少主不利么”

    林陌曰摇摇头,清澈的双眸眨了眨,答道:“妻君既然没事,此事便了了。”

    他忽然垂下头,微撅着嘴,目光流转一圈,却不知如何问起。半晌,才抬眸与江侍郎对视,问道:“妻君发狂,欺凌渺渺,这是何意思妻君对渺渺做了什么,那日我见渺渺都哭了。”

    他本以为妻君服食丹药发狂,打骂渺渺,才令渺渺哭得那般伤心。现下想想,便是妻君打了渺渺骂了渺渺,渺渺也不至于毒害她才是。

    “原来是为这事。”江侍郎看向走来的南少瑜,朝她努努嘴,“这是少主最清楚不过,或者问渺渺也行。”

    “什么”南少瑜不知二人谈论什么,二人的目光却都是向着她,不禁疑惑。

    “没什么。”江侍郎放松了身子,“侍身好累,少主若还有什么想问的,尽早问,侍身怕是没多少时间了。”

    “胡说什么”南少瑜一阵厉喝,“母亲不是能救你么,你怎会死”

    “你不必担心,我既然吩咐众人退下,便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此事,你只管养好身子,我保证,除了陌陌和我,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

    南少瑜将目光转向一脸迷惑的林陌曰,问道:“陌陌,与我一起保密,可好”

    林陌曰眉头微微一皱,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愣了半天。如此害她,都能放过妻君,可真是大人有大量啊可是为什么这可是要毒害她之人啊

    他可以不记恨,因为被害的不是他,虽然他曾经因此遭受酷刑,虽心有怨恨,可也没打算去怪罪他,因为江侍郎方才的碰触,他知道他很快会所以,这一切都将成为过去,再去怪罪,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