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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作镇定地说道:“哦,好像是做恶梦了,可是怎么还落泪了呢”其实,做了何噩梦,为何而哭,她心底清楚地很。

    “我怎么睡着了”看着窗外的夜色,南少瑜疑惑道。她记得她在等待石头的反应,后来被强光刺得眼睛生疼,刺得头晕眼花。

    “我一进来便见你趴在案上睡着了,一定是这块石头。妻君,这石头可能如船妇所言,是不祥之物,要不,扔掉吧”林陌曰抓起被布层层包裹住的石头,扬了扬,说道。

    “先留着吧,日后再不要随意玩了,也不要给陈公子玩了。”南少瑜看着浓黑的夜色,陷入沉思,想起了何宸也就是现下的陈季禾,心里涌起了无尽的愧意。她要如何补偿他,要如何消除那件事对他的影响

    “陌陌,夜深了,你先睡,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好不好”

    南少瑜摸了摸他的脑袋,指腹划过他疲惫的眼睑,笑了笑,说道:“平日你睡得早,这几日定是为了我劳心劳力,也不曾睡好,对不对你先睡下,我出去吹吹风便回来。”

    林陌曰忽然抓住她的衣袖,瞪大双眼,眼里尽是担忧。“不要,前几日便是你不想睡,出去吹风,彻夜不归,第二日被发现在项公子的房中。”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陌陌,你放心”

    虽如此说,然而林陌曰仍死拽着南少瑜,不愿她出门。他微垂首、微噘着嘴的模样,令南少瑜不忍拒绝。直到最后,陪伴着他渐渐进入梦乡之时,南少瑜才穿上外衫,走出屋子。

    一抬眸,明月照耀在大地,带着几分凄凉。今日无繁星,天上唯一轮明月,孤单而苍凉。月中,桂树底下,玉兔昂首,孤寂而悲凉。

    悄声走到陈季禾的屋子前,手举起停住,见屋内无光亮,静悄悄无任何声响,手收回,下楼到了院子中。

    微弱的银光洒在石桌石椅上,南少瑜走了过去,坐在冰凉的石椅上,愣愣地看着石桌。

    夜里的凉风吹在身上,丝丝渗人,久之,吹得她身子发凉、手脚冰冷。额上的发丝被凉风吹拂,轻轻摇曳,多了几分凌乱。

    远处,昏暗之中,百里君迁悄声走了过来。

    想起明日是项北公子的头七,他的心里很闷很难受。虽然给南少瑜洗刷了冤屈,却还未找到真正的凶手。想起项燕和墨玉看着项北的尸体,哭到肝肠寸断,他就好难受。像项北公子这么好的人,不该死。像项燕和墨玉这么好的母亲、父亲,上天怎忍心让他们痛失爱儿

    他也想要母亲和父亲,可是父亲走后,他的母亲就把他扔给了舅舅,再也未出现过。

    不知为何,他一看到南少瑜落寞的身影,他便觉得同病相怜。他走了过去,坐在南少瑜的面前,坐在冰冷的石椅上。

    “少主在想什么”

    闻言,南少瑜游离的灵魂回到了身子。抬眸对上百里君迁的墨眸,南少瑜笑了笑,笑得有些凄凉。“没什么。”

    “少主可还在想陈公子”百里君迁问道。

    南少瑜惊了一惊,难道百里君迁会读心术,能够看到她内心的想法,那岂不是她慌了,紧张地看向百里君迁。她都穿越了,前身的灵魂都穿到她那个世界去了,还用她的身子作恶,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读心术又算得了什么

    “陈公子这几日伤了头,身子不适,情绪亦有些不稳。待他好些,冷静下来,定会相信少主是无辜的。”

    对着月光,南少瑜扬起一抹苦笑。他和她之间发生之事,他怎还会再相信她

    “少主,虽然少主已经洗刷了冤屈,而我们在信安郡多呆了些日子,但君迁想再停留几日。”他的眼里闪着光亮,略有些紧张地等待南少瑜的回答。虽然,他想要留下来并不需要南少瑜的肯定,但是他知道他若留下来,南少瑜定会留下来。因为,他相信她是个重承诺之人,她曾对舅母承诺要护他和陌儿周全。他搬进项府时,她便带着陌儿跟了进去。他若留下,她怎可能先行一步

    “你不放心项燕和墨玉”

    “嗯。”百里君迁点点头。

    “好。我也想将杀死项北的凶手给揪出来”言毕,南少瑜握紧拳头,重重地砸在石桌上。

    远处,一身疲惫的顾棉闻言,眸里闪过一抹痛苦。暗暗攥紧拳头,心里的苦涩难以言表。奚楠,她怎会变成这样,她怎可以伤害无辜

    她到底要如何处理此事

    、第八十二章君迁哑了

    原地慢悠悠转了几圈,顾棉望着明月眉头深锁,半晌,最后看了百里君迁和南少瑜一眼,心事重重地离去。

    推开房门,借着月光走到灯前,将灯点亮。

    床上,不知何时躺着一人,见到屋子亮了起来,倏地坐起了身,看向一脸惊讶的顾棉。

    她带着银面面具,看不清表情,唯有一汪深邃的眼睛呈现在人前。

    一见到她,顾棉便紧张地走到房门朝外看了看,继而关上房门。她走到女子面前,错愕地看着她。“奚楠,你怎在此来此做什么我不是叫你离开信安郡,回王都去吗”

    “回王都为何要回王都现下我在信安郡还有事要办,晚些再回去。”奚楠摆了摆手,又慢悠悠地晃了晃脑袋,极为不屑。

    顾棉失望而痛苦地摇了摇脑袋。“你到现在还惦记着项家的家业你害死了项北,项家怎会将家业交给你,你疯了吗”

    奚楠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一声,绕着顾棉转了一圈,嘲讽道:“没想到正直如你,竟然选择放过我包庇我。我今日来,正是为了项家家业之事。项家那俩老的都是孤儿,膝下又只有一子,他们百年之后,家产总要有人继承,只要我们交一个假的奚楠出去,他们定会感恩戴德,重金酬谢。只要我们提出要求,以我对项北他爹的了解,他一定会将家业交到你我的手中顾棉,你想想,若能得到项家的家产,母亲复仇大计又多了一笔财富支撑。”

    “无耻”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处心积虑地靠近项北,辱了他,杀了他,还要夺他家的家产若不是看在母亲的份上,她怎会替她隐瞒,她一定会将她交出去,一定会的

    “你说我无耻,我还说你不孝母亲养你十几载,你不感恩,反而四处游荡明知道母亲一心只想复仇,你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私底下阻挡你配当母亲的女儿吗,对得起母亲的养育之恩吗”

    “那样的复仇要牺牲多少人对方又不是普通人,当真能复得了仇吗母亲养我十几载,我为她好,所以才会劝她放下仇恨,找回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地过完下半辈子。”

    “哼,顾棉,只怕你到现在都不清楚母亲的仇人是何人”

    “难道不是衍国陛下吗”

    面具底下,奚楠的嘴角抽了一抽,随后慢慢地恢复了原样。顾棉啊顾棉,你果然不知道啊。

    “顾棉,我最后问一句,用假的我去换项家的家产,你干不干”

    顾棉冷哼一声,扭过脸去不看她。“放过你已经违背了我的原则,这等无耻之事我是不会做的”

    “好,你不做没关系,但是不要阻止我,不然你我再不是姐妹”

    隔壁的房中,百里君迁贴着墙壁听着隔壁屋子内的动静。咬着牙,双拳紧握,对奚楠的无耻感到痛恨,对顾棉的包庇感到气愤。顾姑娘,多好的一个人,怎会选择包庇这等无耻之徒。方才的谈话之中,顾姑娘似乎与这无耻之徒是姐妹。顾姑娘,她是不是真的要放过这恶徒

    顾棉的屋子就在隔壁,又亮着灯,百里君迁能在他的屋子看到模糊的两个影子。

    迈着小步,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门,轻轻推开了门闩。平日里几步便到,此番却费了不少力气。他要捉到奚楠,但一己之力太微弱,他必须要寻求陈琳和护卫的帮助。

    才开了门,他便被门口两道模糊的身影给挡住了,他还未来得及细看,便被捂了嘴掐着脖子推进了屋内。

    房门很快又被关上了。

    “别伤害他”顾棉紧张地看着捂着百里君迁口鼻的奚楠,仓皇之间说道:“他或许是母亲的孩子。”

    就在方才,警惕心极强的奚楠也看到了百里君迁偷偷摸摸的身影,她知道他定是听到了不该听的。既然听到了,那么就留不得了。

    然而此刻顾棉说他极有可能是母亲的孩子,奚楠也是身子一震,随后将他推到烛火跳动的案几旁,放开捂住他的手,掐着他的脖子,令他说不出话来。

    灯火虽然昏暗,但百里君迁眉宇之间长得与母亲相似,奚楠也看出来了。

    “确实有些相似。”奚楠说道。她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放入了他大张着的嘴里。

    “你给他吃什么”顾棉见她将一颗不明药丸放入百里君迁的口中,想要阻挡,却已经来不及了。她知道奚楠自幼在巫门学艺,身上藏着各种厉害的毒物。

    “一颗哑药罢了,放心,他听话,我就给他解药。”

    奚楠放手时,百里君迁痛苦地掐着自己的脖子,那颗哑药一入喉咙,喉咙便疼得厉害。他张了张嘴,奈何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惊恐地看着奚楠,眼里皆是愤恨,他扭头看向顾棉,向她求助。

    顾棉推开奚楠,紧张地掰开他的手,随后冲奚楠低喝道:“快将解药拿出来”

    “拿出来开什么玩笑,我一给他就会大喊大叫,还会将我说出去既然他有可能是母亲的孩子,我自然不会伤害他,我会带他回衍国,带他去见母亲,若他是,我会给他解药,若他不是,那么,他只能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