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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大夫,她怎么样了?”

    柳知亚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只见他发丝凌乱,嘴唇干裂,一脸的疲惫,漂亮的杏眼底下一圈深深的阴影,一看就是为里面那个女人担心了一夜。

    “唉……”忧郁地叹了口气,柳知亚不明白,为什么世上的好男儿都那么没眼光,都对那个花心女人痴心一片,像她这样低调勤勉的女子反而无人问津,真是世道不公。

    见柳知亚一见到他就长吁短叹,满面愁容,溪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一把扯住柳知亚的袖子,急切道:“她、她病得很严重么?连你这个神医都救不了?还是,已经,已经……”

    察觉出少年故作镇定的神色下流露的丝丝惊惶,柳知亚突然起了恶劣的心思,继续假惺惺地叹气:“可惜了……”溪玉心脏猛地漏了半拍,截住她的话:“什么可惜?她真的,已经……”说到后面,眼眶都红了一圈。

    柳知亚拍拍他的肩:“进去看看吧。”

    听到这句话,溪玉浑身僵硬,一时间,耳朵里全是空洞的轰鸣。

    身后的人叹息着走开,最后,门前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溪玉轻轻推开房门,沉静的檀香扑面而来,空气中悬浮着细小的颗粒,折射着午后的暖阳,一片宁静悠然。虽然心沉的厉害,溪玉还是忍不住,目光移向躺在榻上的女子。

    她睡的好香,长长的黑发散落开来,为秀丽苍白的面容平添了几抹诱惑。以前怎么没觉得,她是那么好看的一个人。就是闭着眼睛,不说话,也漂亮的让人心动。溪玉垂着头站在榻前,心中酸涩无比,到这个世界,除了容倾和师傅,就是这个女子对他最好。时时刻刻在意他的感受,想方设法讨他欢心,逗他笑,买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只是想让他开心一点。

    一颗水珠落下来。

    落在澹台于磬的眼角,轻轻滑落,像极了一滴泪。

    “唔……”一声轻微的嘤咛,却瞬间击中了脆弱的心防。溪玉睁大了眼,死死地看着榻上的女子渐渐红润的面色,还有……微微起伏的胸膛。

    澹台于磬神情有些痛苦,无意识地□□一声:“棠儿……”

    没听清澹台于磬说了什么,但知道她并没有危险,溪玉满心的激动欣喜,抓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嘴角的笑容掩不住,满满地溢出来:“你说什么?”

    过了许久,澹台于磬悠悠地睁开眼,看到眼前圆圆的清澈的杏眼,唤了一声:“……玉儿。”

    “你醒了?”溪玉探头过来,笑意扩大,“饿不饿,我去厨房找点东西给你吃?”

    澹台于磬觉得头疼的像要裂开一般,昏迷前的记忆断断续续,不甚清晰。张开嘴,才发现声音哑的厉害:“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凝云山庄,昨天是纪小姐救了我们,还把我们带到这儿,让柳大夫给你解毒。”溪玉耐心的解释道,转身拧了布巾给她擦脸,收拾干净后,又端过案几上的米汤:“先喝点润润喉咙。”

    澹台于磬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又说不出哪里古怪,只是乖乖的张开嘴,喝了几口米汤。喝完了,溪玉放下碗,细致给她擦干净嘴边。扶着她躺下,笑着道:“你才醒,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我去厨房帮你看看,能不能弄点清淡的菜式,你先歇着啊。”

    盯着溪玉离去的背影,澹台于磬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的玉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体贴了?

    阖上眼没多久,就听见一个女子挪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还是这么受男子欢迎啊!”

    这个声音,这个语调……澹台于磬不可置信地睁开眼,对上柳知亚那张和五年前几乎没变化的面孔,脱口而出道:“怎么会是你?”

    “先别激动。”柳知亚按住她要起身的动作,在榻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纪彦卿带你们来了凝云山庄,你又中了毒,找上我,我就帮你解了,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