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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允熥此次回京,却不像来长沙的时候,再慢悠悠的走了。但是,一路上虽然赶路赶得急却总是按行程住在驿站。朱允熥心里还有很多的事想要去做。为了这样一个案子,把自己赌进去,确实划不来,谁知道锦衣卫会不会狗急跳墙呢。

    但是,回京的路上,朱允熥又一个问题却是一直都想不明白。即锦衣卫为什么要来抓周世第?锦衣卫现在的势力远不如办胡惟庸案的时候了。而且满朝文武对锦衣卫都是深恶痛绝的。这个时候,就算要办事也要尽量少的人知道。但是他们却不惜远赴湖广来抓人。

    到底周世第身上有什么?或者他知道些什么?让锦衣卫在办了周通之后,还不肯放过他的家人?毕竟周通的罪既是定下来,也不会株连家人。而如果是诬陷的话,远在湖广的周世第又会手里有什么证据?这一点令朱允熥很费解。

    问过周世第,周世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他对自己当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唯一的希望也就寄托在朱允熥身上了。他不说,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朱允熥虽然不知道锦衣卫为什么要抓周世第,但是,你既然要抓,我不让你抓。这自然是不会错的。

    从长沙到武昌,倒是没什么风波。朱允熥也没有再见楚王,连武昌城都没进。而是顺江而下。却不想都进了直隶,终于有人追了来。

    朱允熥一行人,一如从长沙回武昌的路上一样,依然是谨慎异常。虽然是行舟江上,但是依然每日按时按点的住进驿站。

    大明的驿站是很有特色的一个地方。虽然前朝都有驿站,但是远没有大明的驿站好。只要你是官身,那么这里有吃有住。发展到明末的时候,还有了玩的。实在是出家旅行必备之良品。

    朱允熥一行行至浦口的时候,已经就在南京城下了。但是天色已晚,估计城门也是关了的。所以朱允熥决定在浦口住一晚再进城。还是住在驿站,朱允熥自然是一个人在房中由马三保伺候着用膳。另外几人却是坐在大厅吃了。

    这并不是朱允熥要摆架子,而是一种礼制。其实,一个人吃饭挺无聊的,而且也不香。但是从小马皇后给他养成的习惯,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变得了的了。朱允熥正一边吃饭,一边和马三保分析周世第身上到底有什么要锦衣卫去湖广抓人。两个人正说着话,就听外面有人敲门。

    朱允熥示意马三保去开了门。两个人低声说了几句,马三保挥手侍卫退下后,转过头来,对朱允熥道“殿下,锦衣卫来要人了。”朱允熥皱了皱眉头,道“他们知道是谁带走周世第的吗?”

    马三保,道“知道,来的是锦衣卫同知,穆提楠。说是要拜见殿下。”朱允熥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下来。锦衣卫的反应,朱允熥有过设想。在他想来,最大的可能就是用暗招。毕竟皇孙的架子放在这儿。就是蒋瓛来了,朱允熥也不买他的帐。却不想,人家直接排个同知来要人了。

    朱允熥虽然对现在的锦衣卫不是很了解,但是也知道这个穆提楠是蒋瓛的铁杆,手下最得力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提到锦衣卫同知这个位子上来。却不知,他有什么手段,打算从这儿要的走人。

    朱允熥对马三保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拜倒在地,道“臣,锦衣卫同知,穆提楠,拜见殿下。”朱允熥摆了摆手,道“起来吧。”

    穆提楠爬起来之后,恭敬的站好。朱允熥不问他话,他自然不能开口,这也是规矩。朱允熥晾了他小一会儿,吃了几口菜,才道“本宫年小,经不得饿,倒劳穆大人久候了,真是对不住啊。”

    穆提楠忙道“殿下,天潢贵胄。身子自然要紧,臣等一会儿也是为人臣子的本分。”话虽说的谦恭,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硬硬的。唉,还是自己分量不够啊。朱允熥心底感叹一声,开口道“穆大人来此找本宫,有什么事吗?”

    穆提楠一拱手道“殿下,臣次来是为了周世第一事的。”

    朱允熥道“周世第,怎么了?他犯有何事?要锦衣卫来拿人?”

    穆提楠道“殿下误会了,自洪武二十年后,皇上下旨销毁锦衣亲军的刑具之后,锦衣卫已经不过问刑狱之事了。臣次来是请周世第去杭州按察司,为的是周通贪墨一案。”

    朱允熥皱着眉头问道“皇爷爷已经下旨要查周通一案了吗?”

    穆提楠道“回殿下的话,皇上并未下旨。只是锦衣卫接到浙江按察司的公文行书,要求周世第等一干人等到案。以备皇上下旨问案。”

    朱允熥笑着道“那好吧,既是浙江的公文,本宫自然不会坏了规矩。只是周世第与本宫还有些私事要了,待此间事了,本宫自会派人把他送去杭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