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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秋风离家后,王大海也带着行李住到了城郊一处简陋的民房,准备开年后在附近的工地上揽活,梁玉芬来看过两次,劝说他回去,王大海最终也没有答应,只是让梁玉芬早点劝女儿回家去住,别挂念他。家里只剩下梁玉芬一人孤孤单单,每天回去不觉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自艾有命无运,岁月无情。

    王秋风搬到新居后,原本想着住两天就告诉林伟雄,看他是怎么个意思,最好能让自己住到家里去,也算是水到渠成了,但仔细想想,这样逼得他太紧反倒不好,于是也就作罢。

    初八这天,宋玲玲下班后过来看王秋风,王秋风正在外面收拾刚送来的蜂窝煤,让宋玲玲先进了屋,进屋后,宋玲玲看着凌乱的物品,便主动收拾起来。

    “你可真够邋遢的,都几天了也不收拾收拾。”一边收拾,宋玲玲一边朝外面的王秋风喊道。

    “你放那吧,别管,一会我收拾。”王秋风忙着外面,嘱咐着宋玲玲。

    宋玲玲拿起一个盒子,顿时定在了那里,吃惊地喊道:“妈呀!你给我进来!”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有老鼠啊?”王秋风端着脸盆走了进来。

    宋玲玲举着手里的保灵孕宝,质问王秋风:“你吃这个干嘛?老实交代!”

    王秋风看着宋玲玲手里的药,知道骗不了她,没有辩解,提起炉子上的水壶,准备倒水洗手。

    “你真有了啊?”宋玲玲快步走到王秋风面前,睁大眼睛看着她。

    王秋风还是没有说话,拿起毛巾开始擦手。

    “哎呀,你真是要急死个人,谁的呀?”宋玲玲心急火燎地原地打转,就是不见王秋风开口说话。

    “行了,你坐那吧,看把你急的。”王秋风冲宋玲玲说道。

    宋玲玲坐到椅子上,像小学生等待老师上课一样,竖起耳朵。

    “是我们老板的。”王秋风拉了把椅子,坐到宋玲玲对面。

    宋玲玲眼睛睁地更大了,嘴巴也大张着。

    “你别这样好吧,你弄得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王秋风有些烦躁。

    “他,他,你说是他!他两个多月前不是刚死了老婆吗!这么快就跟你”宋玲玲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你不信我的话啊?”王秋风嗔怪着宋玲玲的质疑。

    这时,房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梁玉芬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上来就是一个耳光:“你!知不知道廉耻啊!”

    王秋风被母亲的突然出现和这一耳光彻底打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宋玲玲见梁玉芬怒不可遏的样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试探着低声劝说:“阿阿姨,您别太,别太生气”

    “你就这么对我啊,啊?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么对我?你让我怎么在周围人面前抬起头!”梁玉芬整个脸已经因为愤怒而通红,指着王秋风的手指也开始哆嗦。

    “妈,您还记得那天,您给我说起王大海过得不好吗?”王秋风捂着半边脸,缓缓说道。

    “那是你爸!”梁玉芬厉声喝道。

    “那天我本来想跟您说的,可是,被您说”王秋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王大海,犹豫了片刻,“被您说他的事给岔过去了。”

    梁玉芬看着女儿在自己面前狼狈的样子,心里开始心疼自己的女儿,想当初自己拖着女儿远走他乡不也是这个模样吗,可是这样的事,又怎么能让她不生气,自己辛辛苦苦二十多年养大的女儿还没等着明媒正娶,风风光光把她送出门,这倒好,自己就稀里糊涂当了姥姥,她咽不下这口气,更替女儿不值。

    “你刚才说这孩子是谁的?你再说一遍。”梁玉芬跟女儿确认孩子的生父。

    王秋风刚才跟宋玲玲说是她老板林伟雄的,纯粹是觉得不仅没有必要,而且也显得自己急功近利没有廉耻,此刻面对母亲的质问,她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如实告诉母亲,依照母亲的脾气,定是要让自己和华利明奉子成婚不成,推到林伟雄身上,又觉得对不起他,更加觉得自己心中有愧,不配做他的另一半。可是事已至此,为长久计,也只能委屈了林伟雄。

    “是是我们老板的。”王秋风吞吞吐吐说了出来。

    梁玉芬瞪着女儿,紧闭着嘴唇,一时无语,半天才开口:“既然现在你都有了,正好,趁早把他带家里来,商量商量你们的婚事吧。”

    “妈,您这是干什么呀!”王秋风对于母亲的决定有些无奈和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