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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迟?!”

    游求登时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的表情极端扭曲,短短两个字说出来拐了八道弯儿,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惊天大秘密。

    “怎么?游求使者对神谕有异议?”

    云昶神色一凛,茶杯轻轻磕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嗑哒——”声,游求高大的身子轻微一颤,瞬间冷静下来。

    “不,游求不敢有异议,只是……只是这么多年来,占卜从未显示过和祭祀相关的神谕,游求只是……只是十分惊讶。”

    “本座还以为是祭祀一事终于被天神知道了,所以使者才如此惊讶。”

    使者的衣袍上有兜帽,一般他们在外行走时会戴上兜帽,把头脸严严实实盖起来,现在在室内,兜帽披在身后,使者们的脸色看得格外清楚。

    “国师大人这是哪里话,我们之所以祭祀不就是为了沟通天神,保佑镞羽臣民吗,怎么可能不让天神知道呢?”

    “那就好,”

    云昶看够了他们五花八门的神色,才轻轻笑了笑,

    “事已至此,那培养白汀的重任就交给祭司楼了,不过既然使者们已经求到了摘星楼,摘星楼也不能一推不管,寻找花玄丘的事情就交给摘星楼的人来做吧。”

    “可是这是——”

    “怎么?丹雅使者还有话说?”

    “没有,多谢国师大人。”

    “诸位可还有事情要说?”

    三位使者彼此对视两圈,丹雅终于起身给云昶行礼,

    “找寻花玄丘的事情就麻烦国师大人了,我等这就回祭司楼聆听神谕。”

    外头是个大晴天,浅金色的太阳挂在天上,微弱的日光却并不能驱散朔风的寒意。游求他们又把兜帽严严实实罩在脸上,快步离开了摘星楼。

    ·

    虞景氾并没有跟云昶一起去见荔擎,他正在和z聊冉庐的剧情。转眼就到镞羽的新年了,最冷的时候过去,转眼就要开春,而蛇族冬眠的时间也将过去,冉庐的发情期过不了多久就到了。

    镞羽占地面积极大,王宫在靠近东南的方向,如果要赶到冉庐居住的惊化洮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更何况镞羽本身就是动植物化人,他们敬畏天神和自然,对自然的开发程度并不高,很多地方甚至没有路,就算云昶有神力,那也是治愈和与神沟通,不能直接抱着他飞到惊化洮。

    虞景氾在床上打了个滚,发丝披散,几缕头发盖在脸侧,像挠开了一团毛线的猫。

    “宿主,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呀?冉庐那儿可能等不了多产时间了。”

    “你有地图吗?”

    第一个世界时他和时微岚去找灯手草,系统在他脑海里勾画出了地图,这次的旅途更长,没有地图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马月。

    “有……吧?”

    “你这是什么语气?有还是没有啊?”

    “应该有,我去查看一下储存!”

    虞景氾掐了掐眉心,觉得这个系统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虞景氾快缩在被褥里睡着了,z那边终于传出了声音。

    “宿主我找到了!本来这个世界的剧情应该是完整的,但是自从云昶占卜之后,剧情又开始有模糊的地方了,应该是宿主放走了支柱力量,后续的剧情开始自动弥补缺漏了。”

    “所以,这个剧情只有死亡节点是可信的是吧?”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行,我知道了。”

    虞景氾说完最后一句,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

    新年转眼就到,镞羽的新年与虞景氾印象中的新年几乎完全不一样,不过就算习俗有很大不同,但是新年前一晚守岁却还保留着。比起现代社会中的庆祝,镞羽的新年更像是一种纪念,旧的日子过去,臣民们在天神的赐福中迎来新的一年。

    这夜里摘星楼也灯火长明,新年的庆祝意味本身几近于无,但是云昶还是一反常态地吩咐小厨房准备了满满一桌饭食,每碟菜量都不大,刚好够两人多尝几道。

    “怎么准备这么多?”

    虞景氾被云昶牵着手走到饭桌旁,桌上甚至还摆了个巴掌大的酒盅。

    “今天不是新年前夕吗?这里年味儿不浓,只能在晚饭里给你看一点影子了。”

    云昶的神色与平时并无不同,虞景氾却觉得是不是哪儿有点不对劲儿。等云昶的手碰到酒盅时他才突然想起一段已经被他忘之脑后的记忆。

    他在第一个世界时,是时微岚一直陪在身边。

    他还记得在那个世界度过的第三年,时微岚曾经在除夕夜向他表白,但是他实在是个胆小鬼,那个时候他满脑子都是怎么死,时微岚的情谊更增添了他的恐惧。之后没多久,他杀了女主,自己也因为违反主系统规则被惩罚折磨得不省人事。

    “你……”

    虞景氾抬手去碰云昶的手,皮肤的温度沾染冰凉的指尖,让他难得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