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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妙儿在旁边站着,静静观望着符玉迟的表情,“师傅觉得如何?”

    “恩。”符玉迟顿首,喝汤的嘴一愣,他本就不是善于表达的性子,只是为人还算随和,就算这是天上人间少有的珍馐极品,他也只能用点头来表示自己的肯定。

    孙妙儿受了好评,心下也没了顾忌,“师傅,我院里的布快染好了,我去看看,您先吃着。”

    被细线捆着的布在竹叶水里泡了大半个时辰,已然被浸透了竹叶青色。孙妙儿取出捆扎的不团,剪开上头的细线,将布轻轻展开,原先的白布现下已然成了青绿色,只是因为是麻布,质地较厚重,而不是薄纱,所以效果不如当时她见到的用纱染制的那样好。

    布上的花纹是发散开来的,被捆扎住的地方依旧是白色,但是浸在汁液里的部分已经染成青绿色,青白相间,相得益彰。

    她将布展开摊平,平铺在竹筛子上晾着,想借着这点太阳的余热把染好的布吹干,不过看起来天色不早,只怕是要等到第二天了。

    不少人家已经在地里筹备收麦了,早麦甩着饱满的麦穗在地里随风摆动,掀起起伏的金色麦浪,田头几个农户把娃娃放在竹筐里,男丁们负责在地里割麦,女人则带着饭食在田头打着下手,可谓是全家出动。

    “哎,今天可怎么过,王管事前两日来透了风声,说是今年一亩地得交一旦二斗的粮食上去。”

    坐在田头上连声抱怨的是李婆子,算起来李婆子是李村长家的表妹,在村里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她相公和城里王员外家是祖上传下来的交情,故而每年顺着人情,也能少交些粮食,王员外在平南城做粮食生意,抚水村有半数的地都是他的,小宁就在王员外家里做活,另外小半的地便是当时要买了孙妙儿的赵员外所有。

    剩下的一小部分,则是村里人家世代传下来的祖宗地,譬如孙家的几亩药材地,李村长在村南的荒地,葛大娘家的玉米地,大多数抚水村的村民还是靠给地主家里做佃户为生,每年到了规定的时候上交如数的粮食。

    孙妙儿停下脚步,上前搭了句,想探点口风来,“李婶子好,我看今年年成好得很呀!”

    李婆子抹了把脸上的汗,面露愁色,转过头看着一望无际的麦田,“好个屁啊!”

    “这话怎么说呢?”孙妙儿接道,她对这村里的了解甚少,除了自家的地,村民平日的生活生计她都尚不清楚,想要以后在抚水村里把日子混好,就少不了了解这些。

    李婆子接二连三地叹着气,“外头不太平咯,我家那口子上个月到城里去,只听说是北边儿已经打起来了,那些个地主老爷哪是好相与的,一听说打起来,生怕挨到我们南边儿来,都想乘着秋收好好捞一把,明年什么样,都说不准呢!”

    孙妙儿掂着麦穗,那麦穗外表看似饱满,可她拿在手里一摸才知道,一根穗上竟有半数都是中空的,沉住了气,也没吭声,只听李婆子继续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