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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天还没亮就得赶路。

    安蓓醒来的时候篝火已经熄灭了,她将斗篷还给埃雷,吃了几块昨夜剩下的烤肉便迷迷糊糊跟在罗兰旁边上路。

    这片树林确实很广阔,当他们完全走出林地时,已经过了中午。而再往前走几百米,一条湍急的河流便出现在眼前。

    “这就是灿河,”老泥锤说,“由于水波清澈且比较浅,当阳光洒在河面上的时候,你会发现整条河同金沙一般,这也是它名字的来历。”

    河上只有一座破旧的铁索桥,安蓓和游侠们走的一步一摇,尤其是稍有恐高症的安蓓,到最后几乎要趴在铁索上。不过为了不让游侠们瞧不起,她还是装作很镇定的样子。银月初升之时,她们按时赶到了灿水镇。

    环形的石头围墙上,是一扇紧紧关闭的木质大门,门牌上画着象征灿河的图案,这是灿水镇的镇徽。

    老泥锤是灿水镇的常客,他熟练地拍了拍门上的铜把手。

    门的另一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却无人应答。

    “纳姆,我是金栗村的泥锤,快开门!”老泥锤又喊了一遍。

    门吱呀一声开了,推门的是个严重驼背的残疾人,还有严重的谢顶,他提着牛油等照了照安蓓一行人,最后将视线定格在泥锤脸上:“老铁匠?真高兴你还活着,最近这一带可不太平……这些人是谁?我好像从没见过他们。”

    “是我的远房表亲,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进来再说……”纳姆身体有些颤抖,“它们又回来了,郊外的农场已经遭了秧,不过好在它们没打灿水镇的主意……我听说金栗村已经被屠杀殆尽,嘿嘿,从门缝里看你,我还以为见到鬼……”

    安蓓很反感这个驼背男事不关己的口气,她尽量让自己转移注意力——灿水镇比她想象的还要大。一座座民居挨的很近,房前屋后的油灯闪闪明灭,镇上弥漫着薄薄的雾气。镇子里的街道上几乎没几个行人,但服装店、杂货店、小吃摊仍是烛火通明。当看到小吃摊前摆放的大片火腿时,她的肚子忽然“咕噜”叫了一声。

    “你饿了?”罗兰显然听到了那个尴尬的声音。

    “没……”

    “我也有点饿,也许我们可以切一大片带去旅店吃……不过这小吃摊怎么没人?”

    罗兰说的不错。安蓓也注意到了,小吃摊的油灯还亮着,却没有老板。就算天色不早准备收摊,也应该先把火腿肉拿走啊!还是说灿水镇的治安真有这么好?说来她从进镇子起就没看到一个民兵。

    一名农场雇工打扮的男人恰巧从她附近经过,她果断上前询问,却发现那人眼窝深陷、面如死灰,看上去像好几天没吃饱饭。她本能愣了一下,与那人擦身而过。这人行走的姿势非常奇怪,像是背上压着难以承受的负重,一步一挪。

    直到蹒跚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安蓓快步赶上泥锤,微微皱了眉:“这灿水镇真奇怪,你每次来都是这个样子?”

    “怎么了?你不喜欢这镇子的布置?”

    “当然不是!”安蓓微微蹙了眉,“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镇子上一个人都没有,太安静了……”

    “放松点孩子,镇子里的人也是要睡觉的,”老泥锤却笑得很轻松,“夜深了,我现在最关心的是能不能找到一张舒适的床。我年纪大了,再硬朗也受不了这种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