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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蓓很感激诺玛,但她不得不承认,10金一对的护腕确实让她很有压力——还给路西恩似乎太小家子气了,但是她根本没有等价的东西回赠他。

    天黑后,他们再次回到了驮马郡。

    正如卡德所料,有了上次的事件,人们心中的不安越渐表现在脸上。帕斯利夫人和杰姆自那天晚上起便消失在了东园墓场。人们都说“那个发疯的老女人”肯定已经死了。安蓓没有再多问,因为所有人都不愿提起那场阴霾,而且住在墓场区的年轻夫妇据说当天夜里就离开了驮马郡。唯一乐的合不拢嘴的是酒馆老板,多亏这些不走运的游侠,他的小店再次热闹起来啦!

    “现在怎么办?回到中岗?”安蓓将诺玛倒给她的梅子甜酒一饮而尽,皱了下鼻子——酒馆里的桌椅散发着难闻的美味,也不知道老板多久没有打扫,中间的蜡烛吊灯上积满了灰尘。

    “不行,”卡德的声音有些沉郁,“就算绿丘没有生还者,我们现在撤退只会失去更多的土地,驮马郡已经不安全了。”

    安蓓叹了口气:“正如你之前说的,我们只剩0多人了,能做什么?还不如回去整顿,听听埃雷的意见。”

    没错,埃雷在一定知道该怎么做。不过安蓓马上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羞愧——她什么时候起那样依赖埃雷了?还是说,她只是怕赞成了错误的决议而为此负责?她郁闷的又倒了一杯酒。

    路西恩坐在不远处的高脚凳上,怀中抱着鲁特琴。他已经换上自己喜欢的鲜艳衣服和尖帽子,冰蓝色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们,看上去似乎有话要说。

    “路西恩,唱首歌听听。”诺玛笑着说,桌边其他人也以期待的目光看着他,有的甚至已经开始鼓掌起哄。

    但路西恩只是苦笑:“抱歉,我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

    “今晚到此为止,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再说。”卡德说罢走进了酒馆的里间。别看酒馆小而简陋,房间却多得能住下三十余人。听店主说,这是为每年春季的跑马比赛准备的,而且客房的数量仍远远不够。不过今年看来是没多少人来了。

    “我也回房休息了,安蓓你不回去吗?”诺玛朝她招招手。她们今晚睡一间房。

    “我……我想再喝一杯。”安蓓瞥了路西恩一眼。

    诺玛耸耸肩离开了大厅,直到其他人也因困倦陆续回房,路西恩才坐到了安蓓身边。“你有什么打算?”

    “还能怎么打算?我只是他的副手,没有选择余地。”

    “但是我们知道许多卡德不知道的,比如狮身人……”路西恩放低了声音。

    安蓓差点把这忘了,不过她很快便觉得这想法不太现实:“你认为他们会帮助我们吗?而且我不认为多了狮身人的帮助,我们就有能力抗衡獠龙……而且,这意味着结盟吧?我有什么立场和他们谈?”

    “你们的顾虑还真多,对正在被屠戮的绿丘人来说,任何条件下的帮助他们都会考虑。”路西恩不满的支着下巴。

    “至少我们在战斗,而有的人却不知道在后边做什么,”安蓓半开玩笑的拍开路西恩的手臂,他的脑袋差点磕在桌子上,“你不是已经会搓火球了?为什么不露一手。”

    “因为我不想引起别人注意……”路西恩的理由有些牵强。

    “好吧,但是我不怕。”安蓓咧嘴一笑,“不如你交给我,我试试能不能学会?”

    “我拒绝。”路西恩双手环抱胸前,“教你一定很累,而且你也不一定有这个天赋。”

    “不试试怎么知道!”

    “安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激我!”路西恩冰蓝色的眼睛在昏黑的酒馆中似乎发出了淡淡的光晕。

    “随便你怎么想,一句话,教还是不教!?”安蓓已经绽开笑容,因为她知道路西恩既然这么说了,就绝对不会拒绝。

    默认似的叹了口气,路西恩将鲁特琴横放在桌面上。琴身通体如碧玉,他将手掌悬在琴身上方,掌心处渐渐聚集了微弱的白色荧光,如萤火虫一样环绕在琴身四周。

    “一根单弦,五组复弦,每一根我都赋予他们一种元素的能量……但你知道,我现在只试验成功了火与水,而单弦上则是吟游诗人本身的一点小幻术。”

    吟游诗人的幻术来源于他们歌声中的暗示性,见闻广博的吟游诗人都能做到,比如上次,路西恩就用温柔的琴声治愈了影子精神上的创伤。

    不过此时,安蓓想听到的并非这些:“我一时半会可学不会弹琴,你别告诉我你所谓的法术只能通过琴声实现。”

    “当然不是,不过初学者总是需要引导物的,”路西恩说着拨了一下代表水元素的琴弦,冰寒之气迅速在安蓓面前蔓延,他们之间的呼吸甚至凝结成了点点雪花。“来,把手放在琴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