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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蓓在猎人小屋门前停下脚步,轻轻叩了门。

    “进来。”男人低声说道。

    门没锁,壁炉中的火苗烧的正旺,烤的朴素的狩猎小屋暖烘烘的。侧对着壁炉,埃雷坐在铺着兽皮的长椅上,专注检查着手中的弓,时不时用木工刀修整边缘,略微打弯的中长发顺额角垂在他的侧脸上。角落里巨大的雪熊标本拉下长长的影子,显得阴森骇人。

    “有事吗?”埃雷说着抬起头,他看起来依旧平静、深沉,似乎屋外的欢庆声与自己毫不相干。

    “你为什么没参加聚会?”安蓓问道。作为游侠组织的首领,总归要露个面吧?安蓓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才过来看看。

    停顿了片刻,埃雷再次低下头,“很正常,我往年都不参加。”

    “为什么?宴会厅里很热闹,大家都玩的不错。”安蓓挤出一丝笑。

    “我不习惯热闹的场合……”他说着将手中的木弓放到一般,抬起头审视地看着安蓓,“你看起来远没说的那么高兴,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安蓓低下头。

    埃雷叹了口气,拍拍身边的空位置:“如果你觉得必要,可以对我说。”

    也许散步不过借口,自己实际是想找个人倾吐郁闷,本来最适合的人是罗兰,但是他却被肖拉走了!路西恩……说到一半肯定会偏题。而对埃雷,安蓓总有一种留不住、抓不着的感觉,即使是授课的时候……明明近在咫尺,却似遥不可及。

    于是安蓓沮丧的将打飞瓶的事简单陈述了下,说实在的,她心里总有种说小报告的感觉,而具体过程她理所当然的省略了。

    “嗯。”

    就当安蓓以为埃雷要对整件事做出评价时,他却再也没有下文,拿起木弓继续雕凿花纹。

    “就这样?”安蓓蹙了眉。

    “不然呢?”埃雷深深看了安蓓一眼,“你希望我说什么?安慰你的话,还是替你斥责萨德尔、或者米罗?”

    “不,我不是这意思……”

    “那是什么?斥责那两人?”埃雷平静地说,语气不着一丝斥责与数落,仿佛安蓓遇到的只是生活中稀松平常的事。

    安蓓倒吸了一口凉气。被埃雷一连串尖锐反问,她感到无比委屈,眼圈渐渐发热,但好在没有泪水涌出来。与此同时,她也在思索埃雷的话——自己到底为了什么?为什么要对他说?只是希望他安慰自己?如果只是希望有个人听自己说话,那未免也太悲哀了!

    终于,她无力地摇摇头。没有任何理由,她确实在做一件徒劳的事。

    “别难过,让我帮你。”埃雷说罢忽然站起身,在安蓓惊讶地目光中走到雪熊标本旁,从剑架上抽出两把钢剑,“拿好你的剑。”他说着将剑抛给安蓓。

    “你要做什么?”安蓓接住剑,茫然无措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