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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安蓓对自己的力量非常没信心。

    埃雷回来后带她练过爬树、攀岩,以及基本格挡与劈斩,但安蓓总觉得效果并不显著。而每当她灰心丧气时,罗兰都会以“你毕竟是个女人”来安慰她,久而久之,安蓓似乎也满足于“这就不错了”的状态,但是遇到这种现实问题,她才发现自己以前的行为是多么可笑,猛兽和坏天气可不会考虑她的性别……

    再三确认钩爪已经牢牢嵌在石壁上,安蓓便探出身子将绳子甩下去。

    很幸运,绳子末端虽然垂不到地面,但至少能让她在一块探出的石头上靠一下。安蓓再次调整了钩绳垂下的角度,尽量想使自己下落在有草木的地方……

    做完所有这一切后,她将背囊拉好背在肩头,双手握住粗麻绳。

    虽然带着加厚手套,但她的手还是冻僵了。而直到双脚离开石壁的一刻,安蓓都在努力向上看,尽量使自己忘记这层断崖的高度。

    一开始进行的很顺利,她每顺绳子滑下去一点,双脚都能猜到石壁上,然后再靠腿劲将身体弹出去,但当石壁完全脱离脚能够到的地方时,安蓓不可避免地感到了恐惧。

    即使没有风袭来,她还是会因重心的原因在半空中摇晃,而自己的体重则要完全靠两只手来承担!幸亏加厚手套的表面很粗糙,加大了与绳子间的摩擦力,不然安蓓一定会更加吃力。

    正在这时,她最为担心的事发生了:一阵呼啸的北风从正左方袭来,她连人带绳子几乎被吹成了45°角!停下下滑的动作,安蓓奋力调整重心,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钩爪你可千万要抓牢啊!

    命悬一线。

    她这次可算深刻体会这话的含义了。

    片刻。风过了,她的身体晃了几下也静止了,但是安蓓觉得自己的手臂已经酸到不行……坚持支撑了最后一点时间,她终于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咚!

    她的屁股先落在了石头上,接着顺着薄冰下滑。手腕、胳膊、膝盖……安蓓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状态翻滚的,只知道身上哪里痛得厉害,最终,她倒在了铺满雪的草丛里。

    浑身都要散架了。看着傍晚的天空,安蓓忽然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鼻子一酸,安蓓忽然开始嚎啕大哭。

    大概哭了一分钟吧,她爬起来求生存——没办法,这个世界抛弃了咱,但咱没勇气抛弃这个世界……

    地上有几滴鲜红色的东西,很像血迹……是埃雷的吗?

    安蓓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几棵松树之间,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树林中除了风声、靴子踩入雪里的咯吱声外什么都没有。但是透过松间缝隙,安蓓还是察觉到一丝隐约的昏黄色光亮。

    她小心翼翼的拨开树丛,发现那光是从一个山洞中射出来的。山洞隐藏在岩壁与树木之间,非常不易察觉,而且洞口的位置竟然有一扇半敞的木栅门。而安蓓的第一反应则是——那会不会是埃雷?也许埃雷摔伤后便躲在洞里休息。

    将箭搭上弓,安蓓渐渐靠近,掩藏在离洞穴最近的两棵松树之间向里面看去:洞**并不深,火光是燃烧着的篝火发出的。火苗之上是一只不大的铁煮锅,还冒着腾腾热气。六个小小的身影将铁锅围住,双膝跪地,一边吟诵着安蓓听不懂的语言,一边对着大锅做匍地式膜拜。

    火苗是时候跳动了一下,安蓓这才看清那些生物的面孔,它们浑身都长着灰色的毛,除了四肢和脑袋之外,什么都看不清。这些家伙会不会是兽族的一支?虽然它们看上去很小,但只要是兽族就有可能响应血肉兽和亡灵引者那一脉同类的召唤,所以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蓓挪了个角度,发现洞里竟然还有一只完整的骨头架子!就放在堆成一摞的箱子和麻袋上。

    “啪啦。”安蓓挪动步子时不小心踩到了一颗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