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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晟发现余栀站在离自己很远的距离,被雪水打湿的睡衣紧紧的贴着身躯,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散落在锁骨周围,睫毛上还粘着未融化的白雪。

    身后是看不见尽头的路,白晟觉得她在这里站了很久很久,时间长的快让自己忘了余栀的存在,原来她一直站在那,不曾离开。

    像是麦田里的稻草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风吹日晒,冰寒雨露,却不见良人归来。就因心中所想,他愿为了那内心的期待等上千百年,耗尽一生,仍换不回所爱之人的一点垂青。

    她爱的是那么的卑微,不会为了得到而以此捆绑你终生,即使她可以这么做。

    白晟的眼眸暗淡,任由余栀怎么挣扎,他都把她紧紧扣在自己怀里,薄唇轻轻擦过余栀的耳朵,声音哽咽,“别动,让我抱下你。”

    余栀突然安静下来,眼眸里还温存着雪水,她笑声里带着哭腔,不知在笑还是在哭。

    你知道这种感觉吗?用自尊换来的亲蓄是多么的可笑,可那田野里的稻草人无力拒绝良人的怀抱,她爱他,爱到骨子里,爱到血液里,爱到每一处神经都随着心脏的频率而隐隐刺痛,爱到疯狂,爱到麻木。

    “白晟…不要这样….”余栀想赖在白晟的怀抱里多呆一秒,这样就可以贪婪的吮吸着他体温里散发出的薄荷清香,就好像两个冰冷的身体在这样的冬天里找到了相似的怀抱,余栀第一次感受到皮肤摩擦出的温度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不能再抱下去了,雪水刺得余栀的眼睛发疼。她一咬牙,闭着眼睛从白晟怀里挣脱出来,周围一下子变得很冰冷,余栀差点哭了。

    习惯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人是不能学会习惯,也不要学会久恋。皮肉跟骨头分离的痛,你承受不来,我是知道的。

    “白晟,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拒绝我时说过的话,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情人吗?”

    余栀的声音,比这冬天还要冰冷啊,白晟觉得自己心脏,很痛。

    “我没有,”白晟的手没有松开,他低头俯视单薄的她,“余栀,你要不要试着跟我在一起?之前发生的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没想到你承受了这么多,可你又不愿意跟我讲,余栀,给我个机会照顾你好不好?”

    余栀甩开他的手,哭笑不得,“呵,白晟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大概不记得了,在上海我也是这么跟你说的,不,我比你现在卑微多了,可你呢?你无动于衷。”

    “对不起。”白晟思考了很久,想说的话有许多,可最后只挤出了这三个字。

    “没关系。”像是一句自动回复,余栀没有多想就脱口而出。

    余栀转身准备离开,全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她冻的快说不出话了,好像眼睛里的液体都快结冰了。

    “放开。”

    白晟拉住余栀的手臂不肯撒手,他好想再抱她一次,“余栀,你心里还有我的对不对。”

    余栀转过身,对着开始黑下来的天空大笑,笑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不爱了,爱你太累了,我爱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