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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周祎维便在薛峰的带路下前来凉亭。

    “微臣参见圣上。”周祎维一来便躬身行礼,正好此时侍女也在一个个开始上菜。

    “周爱卿免礼,今日略感冬意,颇有些感伤,恰逢腹中有些饥饿,正好周爱卿也在,不妨陪朕喝上两杯。”李景坐下笑着说道,为周祎维倒上一杯酒。

    周祎维连忙上前:“谢陛下赏赐,臣受宠若惊。”

    “周爱卿为我大唐江山劳心费力,这杯酒孤敬你。”李景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岂敢。”周祎维连忙将杯中酒喝完。

    李景伸手端起酒壶又为其满上,说道:“从我父皇时期算起,你已经为我朝劳碌了三十七年,从县令做到如今吏部尚书,对了听说你还落下了老寒腿的毛病,卫爱卿,让人将那下面进贡上来的千年老参拿来,让周爱卿带回去好好补补。”

    李景看着一直拿手敲打膝盖的周祎维,突然吩咐道。

    “多谢陛下赏赐!”周祎维连忙起身拜谢。

    李景手一挥说道:“坐下吧,今天不要拘谨,这些都是小事,对了,你不是说有要事要和朕说嘛?什么事这么重要等不到明天早朝?”

    周祎维又一次站起,说道:“这两日家中来信,小儿顽劣,天天为祸乡邻,算算时间,臣也快年过半百,将这一辈子都贡献给了朝堂,现在回过头想想却教育孩子时间过少,亏欠良多,或许再过两年孩子大了,打我都要打不动了,所以今日过来是想向陛下请辞,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李景端酒杯的手一顿,眉眼低垂,不过很快就回复了过来,头一扬,酒浆下肚,站了起来然后说道:“孤登基以来,多有爱卿相助,大小事物,爱卿为朕忧虑良多,这些...朕都看在眼里,爱卿就如同朕的左膀右臂一般,今日你却告诉朕你准备离开?朕都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凉亭一时无言。

    随后李景叹了口气说道:“朕许你半年假期,回去培养稚子可好?请辞之言朕就当没听到过。”

    周祎维跪在地上,声音有些哽咽道:“陛下好意臣感动至极,臣本不应当继续坚持,但如今臣年事渐高,早上醒来照镜却发现已经半头白发,这才明了,臣不学武术,时间与臣而言已然所剩不多,还请陛下恩准。”

    周祎维说完,五体投地。

    李景背对周祎维,仰天看着黑云下压,雨越下越大,终究满腹之言化成一缕叹息,说道:“既然你已下定决心,我便不在阻拦,许你一百护卫,金千两,绢百匹,封淮阳侯,临了临了,总要是衣锦还乡才是。”

    “谢陛下。”周祎维大声道。

    “走吧走吧,走的远远的最好,不要再惹我生气了。”李景挥挥手下了逐客令。

    “陛下息怒,臣...告退,愿...吾皇保重龙体。”周祎维缓缓后退。

    待周祎维离开良久,凉亭之中只有李景卫怀英两人。

    “算算时间我也认识了十余年了,竟还未曾见过其妻儿。”李景淡淡的说了一句,原本我还不信,如今我信了一半。

    身为国之重臣,家眷却从未带在身边,周祎维任吏部尚书七年有余,李景却从未见其孩子和妻子,甚至他们就未出现在京城过。

    卫怀英没敢接话,却知道李景其实在说周祎维,此时就见一羽衣阁的侍卫疾步而来,单膝跪地,双手高举头顶,低声道。

    “下面来报,张求文秘密的见了周祎维一

    面,时间不长,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张求文离开之后周祎维便匆匆过来皇宫了。”

    卫怀英伸手接过这侍卫的密报。

    李景顺手丢入池塘之中,挥挥手让侍卫下去,对卫怀英道:“让万司司出手,让他走的尊严些。”

    李景说完,转身向皇宫走去。

    “是!”

    一周后的悬壶堂门前。

    “这次下山发生了不少事,你也没必要在这留着了,悬壶堂我让人盯着,既然有了何家赔钱,我帮你推了重建。”戚军威站在悬壶堂门口说道。

    “那就麻烦师兄了,我先将沈追带回山上,留他一人在这也是不放心。”楚仲飞身后跟着一名十三岁的孩子,瘦瘦黑黑的,名叫沈追,就是死在后堂的杨婶的小儿子。

    这次案子结束,楚仲飞原本想着将补偿给这家人送去,哪知这杨婶的丈夫死的早,院子里就她和两个儿子相依为命,早年也是和丈夫逃难至此,连个亲戚都没有,现如今收尸都要靠邻里帮忙。

    楚仲飞过去的时候这沈追已经沦落到在院门口要饭的地步了,家里的粮食早就快吃完了。

    这事楚仲飞实在不好意思再出口麻烦戚军威,正好云涧峰上也冷清,房间也多,不在乎多一口人吃饭,让他做个小药童。

    “也好,给周前辈的拜师礼也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跟着马车走吧,这次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对你的武道考验不多,回去好好修炼,下次过来我就要好好考核你了。”戚军威一拳轻轻捶在楚仲飞胸口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