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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边上的侍从们都经不住自家夫人这么露骨的情话,一个个全低下头去忍笑。龚肃羽心里甜蜜,也不愿在人前多训蓝鹤,轻哼一声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回了房。

    仆妇丫鬟们看到新郎官老爷拉着新娘子从院子外边回来都大吃一惊,好在杏冉镇定如常,有条不紊安排人给老爷夫人备合卺酒,又端了一个檀香木盒进来放在几上后悄声退下。

    龚老爷坐在大红描金龙凤喜烛下拿出几样东西放在桌上,你表舅让我交给你的,说是你帮他找来的宝贝,他现在用不着了,给你做新婚贺礼。

    蓝鹤一看正是自己受命收集的玉珮玉玦玉璧玉琥和玉爵,要说是宝贝吧,确实一件件都价值连城的贵重,可这贺礼怎么看怎么随便,一点也不走心。

    我劝你还是别要这些,该送还的就还回去,不吉利的很。

    看龚肃羽说话时脸上神色嫌弃到了极点,蓝鹤奇怪道:爹爹是因为里面几样是偷来的赃物才觉得不吉利吗?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你再仔细瞧瞧,解开皇上打的哑谜,就知道这遗诏是怎么回事了。

    衍镜璧,菊纹玉珮,玉爵,射月玦,玉琥,龚肃羽把这些东西按次序排好再让蓝鹤看,她沉思片刻,恍然大悟地惊道:镜花水月呼?皇上是在对表舅说做你个大头梦。

    不错,玉爵用于盛酒水,前四样合起来就是镜花水月,那玉琥一定是拿来凑数的,你自己说这些东西意头这么不好能留下吗?衍镜璧和射月玦都还回去,其他的丢给林善礼入库吧。

    爹爹一眼就看出来皇上的意思了吗,好厉害,只有可怜的表舅到现在还蒙在鼓里,还真以为有个遗诏呢。

    蓝鹤收起这些玉器,心想永嘉皇帝真是吃饱了撑的,为了耍弄弟弟打了老大一个哑谜,害她忙里忙外找了半天,结果凑齐了居然是句玩笑话。

    龚肃羽对那兄弟俩的事毫无兴趣,不耐烦地催促道:他自己蠢,只有你会觉得他可怜。快点,喝了合卺酒我要更衣了。

    爹爹不是不能喝酒嘛。蓝鹤担忧地向他看去。

    你喝不喝?

    喝。

    新婚夜都那么凶,就该狠狠锤一顿!

    蓝鹤坐到他身边,和他一起举起酒瓢,仰头饮下,才放下酒器就被龚肃羽扯进怀里低头吻住,把他含着的一口酒全都强行哺到她嘴里,被迫咕嘟咕嘟咽下去,漏得嘴角颈侧都湿了,差点呛到。

    干嘛欺负人!她握起小拳头在他胸口不轻不重砸了几下,他理都不理她,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她唇上的胭脂都吃掉了。好不容易等他尽了兴,松开魔爪,她只觉得口唇发麻,浑身酥软,眼里雾蒙蒙的。

    我不能喝酒,但你能喝啊,既是夫妻一体,谁喝都是一样的。

    就你歪理多!蓝鹤懒得和这人论辩,嘟嘟嘴小声说道:嗯,那老爷更衣吧,我头上这个凤冠太重了,也想快点卸了妆取下来。

    哈。龚肃羽嗤笑一声,成个亲还要嫌弃凤冠重,才当了几天公主倒娇弱起来了。

    蓝鹤怒从心中起恶自胆边生,倏然起身把龚阁老头上的六梁冠给摘了,然后将自己头上五六斤重的凤冠拆下来搁到他脑袋上,冷着脸诘问道:重不重?有本事爹爹今晚别摘,一直戴着。

    堂堂首辅,居然在新婚夜被妻子戴上了她那个镂金雕花缀满珠翠的四凤冠,头微微一动,两边的珍珠帘子就叮叮当当地晃悠。他也不知道该生气好还是发笑好,沉默了一会儿面色古怪地说道:知道了,是挺重的,拿了吧。

    蓝鶴看着头戴凤冠板着脸的龚老爷,笑得肚子都疼了。

    哈哈哈哈,好看,再戴会儿。

    龚肃羽阴恻恻看了她一眼,自己动手摘了这凤冠又给她戴回去,面上一丝笑意也无,漠然说道:戴好,我还没挑红盖头呢。

    还要挑红盖头?老头事真多,又不是没见过面,还挑什么盖头呀。然而蓝鹤心里再抱怨,嘴上也是不敢漏出个字的,相反,她非常地乖顺听话,老老实实到床边坐好,等着龚肃羽给她盖喜盖。

    龚肃羽打开方才杏冉拿进来的檀香木盒,从里面取出一块金绦流苏红盖头,蓝鹤好奇地让他摊平给她瞧瞧上面绣的花样,竟不是凤凰或是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