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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喜客栈三楼最里一间客房,位置僻静环境清幽,王琦提着洪喜儿的药箱匆匆从走廊跑过去,回头瞧了瞧才推开房门。

    “药箱在这了。”

    “多谢。”

    说话的男子正是方才前来叫门住店的黑衣人,只见他接过药箱翻找一遍,从中找出止血伤药。

    “她被震伤了心脉,需要好好调理。”

    听人这么说,王琦看向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的元怿,“需要什么药?我去买来。”

    那男子却摇摇头,“我对医术并不通晓,你们掌柜的呢?听说她医术不错,让她来给瞧瞧。”

    王琦一跺脚,这可坏了。

    俞菱初:“三娘和棠一都找七娘去了。”

    “什么?”那男子明显吃惊不小,“她们去哪里了?”

    “末州,说是收到七娘的信号让棠一躲起来,但她不放心,所以和掌柜的去末州找你们了。”

    “坏了。”男子皱眉,这时候,躺在床上的元怿咳嗽一声,张了张口,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师父。”

    “怿儿。”

    这男子正是郎元怿的师父,剑宗门的传人漠城,此时他走到元怿床前,关切道:“你再坚持一下,为师去给你请大夫来。”

    郎元怿却摇摇头,手指动了动,想要抓住人衣袖,“师父,去,找她们。”

    “我先给你请大夫,等你伤好一些,为师立刻动身。”

    “不。”郎元怿微摇了下头,她现在身上有伤,不能动作,漠城见状握住她颤巍巍要举起的手,就听人继续道:“危险,找到她们,尽快。”元怿这几句话好似用尽了所有力气,说完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怿儿!”

    “七娘!”

    “这位师父,我去请大夫,放心我们定会好好照顾七娘,也请您将我家掌柜和棠一找回来,多谢了。”王琦说完一抱拳,转身就要往外跑,却被漠城拦住,“不可大张旗鼓,切记小心谨慎,要相熟信得过的大夫。”

    王琦一愣,还是点头道:“好,我明白。”

    漠城再看一眼躺在床上的元怿,重重一叹:“她们往末州方向去了?”

    “是。”

    “姑娘,我这徒儿还望你多多照看,她绝不能有事。”

    俞菱初郑重应下:“放心,我定会照看好七娘。”

    漠城不再多说,冲俞菱初一抱拳,转身跳窗而出。俞菱初愣了愣,等回过神趴到窗边再看,哪还有他的身影。

    天啊,这都是什么人?

    屋中只剩两人时,俞菱初查看了下元怿的伤势,她可不仅仅是内伤,给人将外衣除下,俞菱初才发现整件外衫都被血水浸湿。

    “天呀,怎么伤成这样!”她虽不通医术,但简单的包扎还会,本想着先给人涂点止血的药粉,等将里衣解开后才发现伤口已经和衣服粘连在了一起,她这一碰,床上的七娘哼一声,随即脑袋一歪好像彻底昏了过去。

    “七娘?”伤口还在流血,俞菱初也没了主意,只能先将药粉洒在她伤口周围,希望能暂时稍稍止血。

    “琦哥儿去哪了这是。”等了半晌不见王琦回来,俞菱初摸着元怿发烫的额头,心中焦急不已。

    不行,还是将寒时叫过来,打点水来做些粗活,这事怎么也瞒不住。

    看了眼七娘,她转身出门,可人还没到楼下,便见王琦带着两个人匆匆从外进来。

    “你可算回来了,快!”俞菱初上前迎了两步,却见王琦身后那人将披风上的帽子摘下,“人怎么样了?”

    “大,大小姐?”俞菱初微讶,只是这时候也顾不得许多,“在楼上,伤口一直在流血,黏在衣服上我没办法包扎。”

    “麻婆婆,快!”阮舒月听得心中一紧,带着后面的麻婆婆快步跑上楼。

    吱呀!

    房门被推开,阮舒月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元怿,“七娘。”

    终于再见到这个人,却只能看到她闭着眼睛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

    “七娘……”阮舒月跑到床边,伸手想要碰一碰她,在看到染血的里衣后又将手缩了回来。心像忽然被一双手闷住,阮舒月只觉一阵心慌,“麻婆婆,快来!”

    麻婆婆是府上的医婆,陪着阮舒月的母亲嫁到阮家,一直帮着母女二人调养身体。如今麻婆婆已经五十多岁,哪里跟的上她的步子,在后面追撵道:“来了来了,跑的这样急做什么?”

    等到她看到元怿的状况也是一惊,“怎么伤的这样重?去准备热水,剪刀,白酒。”

    “我这就去!”王琦转身跑出去,俞菱初将蜡烛和药箱提过来,“婆婆,这里有些药品东西,您看能用什么。”

    麻婆婆自己也背着个小药箱,闻言拉过匣子扫了一眼,她本也没当回事,但在看到那一整套镊夹剪之后又将推出去的药箱拽过,翻了翻里面的瓶瓶罐罐,“这是内行人备下的。”

    说着她取过镊子和剪子,在蜡烛上烤了烤,王琦刚提了壶白酒回来,她将酒洒在工具上,又在火上烤了烤,“好了,姑娘,你忍着点疼。”话音落,上手一剪子紧接着是“嘶啦”一声。

    元怿本已经晕过去了,还是被这一下子疼的一个激灵,“唔!”

    “轻点!”阮舒月扑在床边,一下握住她的手,额上已经有细密的汗珠泛起,看着倒像是她自己受了疼。

    麻婆婆疑惑看一眼她,舒月小姐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还从没见过她对个外人这么上心,饶是那新姑爷过世可也没见她像现在这般情绪波动。

    “现在还死不了,再不快点可没准了。”麻婆婆对着阮舒月道,果然大小姐眼眶一下子红了:“婆婆那你快点!她不能有事!”

    见自家小姐是真着急了,麻婆婆也不再多话,手上动作利落起来。元怿伤在心肺经脉处,还是个贯穿伤,加上受了内伤整个人都十分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