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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芷墨无从反驳。若非这张画像上题有姓名,纸张也陈旧不似新画,她只怕真的会以为画中画的是自己吧。一想到刚才那令人颤栗的场面,秋芷墨便蓦地觉得心口一痛,鼻头微酸,眼中像是扎了刀子一般,疼痛的想要流泪。

    “妹妹!”

    秋芷墨身子不由得一抖,别过脸去不想看秋清彦此时神情。可秋清彦偏不如她所愿,重重将画轴拍在桌子上,强硬的将她掰转过来:“就算你与我不亲,但血脉之连,岂是你说割舍就割舍的?”

    秋芷墨垂下头去,兰心亦是上前拉开秋清彦将秋芷墨护在了身后:“君子动口不动手,秋公子请自重。”

    “她是我妹妹!!我这个做哥哥的难道连真相都不该告诉她吗?”秋清彦脸上蒙了一层薄怒,说话语气也带了亦带了几分不容反驳:“若是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秋公子!”秋芷墨声音渐稳,唯有兰心感觉到秋芷墨抓住她的手在不住的颤抖。她垂着眼睑,盯着脚上绣鞋努力不暴露自己软弱的情绪:“此事尚有疑问,仅凭一副画像并不能证实我身份,实在落人口实。何况,你乍然和我说起此事,叫我如何接受?还请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步步紧逼。”

    时间就像一潭水,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她想不起小时候的事,没有爹娘,没有人告诉她身份,甚至不知道这具身体之前遭遇了什么凄惨身死,这才让自己这个孤魂野鬼落在此处。

    但她不想计较,因为不重要。

    偌大的广陵城,想要过得安生并不困难,就算素日有些人找不自在使些绊子,动些手脚,再斗也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打小闹,至少性命无虞。可是秋清彦的到来就像是热锅上浇了油,让她的平静顷刻毁于一旦。

    她若强留广陵,秋清彦自然也拿她无法。只是如此一来,徐靖远本来就知道了她的身世。原本阻隔在徐宏博和她之间的最大障碍便是身世,如果她真是秋端晟的女儿,那身份贵重自然不用旁人来提。甚至秋芷墨敢打包票,徐靖远对这门攀得上丞相的亲事一百个满意。更何况,秋家的大女儿还有一般血脉来自金陵徐氏,论及亲族地位可要高于广陵徐氏。

    可是她若认下秋清彦,那便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自古以来,帝都京城都是权力斗争的最前端,那个漩涡岂是她这种懵然无知的小姑娘可以轻易涉足的?且看徐雪琬当初的惨死便知道,天灾人祸须臾便可要人性命。

    秋清彦见她说的可怜,一时间也不好再出言逼迫。加上兰心又将他凶神恶煞的盯着,只好抱拳道:“今日之事是我唐突,但方才所说无不出自肺腑,还望妹妹多加思量。”

    说罢,秋清彦推门而出。门外闻郁和雨情两人摸不着头脑,鱼贯而入,看见秋芷墨脸上泪痕不由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