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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道长生活如此清苦?”刘箕望着破败低矮,空无一物地房舍。

    “我等方外之人,以普渡天下为己任。清苦些倒也无妨。

    就这房舍,也是之前移居其他村郭的山民不要的。”

    李春子大言不惭道。

    “听说,你们来自皇宫?”

    “那是,当年孝武皇帝好道。我家道门世世在宫中为皇家炼丹。”

    听李春子如此说,刘箕心想道:

    不知道原来那个倒霉蛋刘箕子的暴毙,可有这两个货的功劳。

    “那你们怎么不继续留在宫中?”

    “留在宫中,只为一家一姓造福,功德终也浅薄。如今入世…”

    “是烧了宫殿,被赶出来了吧?”刘箕不想再听他胡诌,笑着道。

    李春子老脸一红。

    “出宫后,你那丹炉可又炸过?”刘箕充满期待地问道。

    “当然没有。”

    “道长勿打诳语,有就是有。若是有,本公子有赏。”

    刘箕真不太敢相信他那张嘴。

    “真的再没走水了。不过小公子若想看丹炉走水,也不是不可能。”

    李春子笑呵呵道。

    “你知道原来丹炉走水的原因?”

    刘箕来了兴致。

    李春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刘箕,道:

    “一看小公子就是贵人。丹炉为何炸裂走水,是我苦练丹药数十年发现。

    不过也不值得保什么密。

    当丹炉中有木炭,硝石,硫磺三味材料时,丹炉最易炸裂走水。”

    “只要有这三种,就会走水?”刘箕追问。

    “非也,三物掺杂数量不同,走水各有难易。”

    “道长莫非试过?”

    “贫道此生无它好,唯喜钻研药石金丹。

    每日不开个几炉,感觉活着都没劲。那配比,我试过何止百次?

    现在卖给普通山民,我就少加硫磺,卖相油亮味道逊些。

    若是出钱多的,我就少加木炭,味道做的足些…”

    “打住,打住…”刘箕止住老道的话语,心道:这两人,我要定了。

    “杜迁、蒋兴,给二位道长看看你们的符牌。”刘箕使个眼色。

    二人掏出皇宫禁卫的牌子。

    李春子在建章宫厮混了大半辈子,平时也忽悠过内卫买丹药。

    这等宫军的符牌,他如何不认识?

    “秩比五百石,秩比四百石?”捧着牌子,李春子腿一软跪了下来。

    “两位长官,建章宫九室走水之事,少府不是说已不追究了吗。

    我们已经不敢在城中现身,你们怎么又寻到这山里来了。”

    “呵呵,谁说我们是寻你烧宫殿的后账来了?”刘箕笑道。

    李春子想起,这两个年轻大官,看着可都是这小公子的随从。

    急忙又回身拜向刘箕。

    “你拜我,却也应当。”刘箕笑着冲杜迁点点头。

    “在你们面前的,就是当今圣上。”杜迁道。

    “这…,小道参见陛下。”李春子师徒二人跪下磕头不止。

    “起来吧,你说你平生最好研究丹药?”刘箕微笑着。

    “普渡众生,乃是…”

    “停,先收起你那一套说辞。”

    “陛下勿怪,说顺嘴了。”李春子擦擦脑门子的汗,尴尬地一笑。

    “小道确实喜欢研究这金丹,药石,每日以生火烧炉为乐。

    顺便,也能卖钱换些吃穿。”

    “那朕给你找一僻静之所,让你潜心研究药石。

    每日虽不说锦衣玉食,吃喝穿用自不少你的,如何?”

    “那太好了。”李春子兴奋地一蹦,忽然脸又垮下来:“陛下说的地方,不是京兆大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