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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王莽权势滔天。京中稍有才学者,都依附大司马以畅仕途。

    而对我敬武府,避之唯恐不及。我身边实无其他可用之人。”

    敬武叹口气又道:

    \\\"先夫薛宣罢官还籍时,唯放心不下此子。当年我贪恋长安繁华,未跟他归乡。

    本想逢着大赦他就能回来。哪曾料到那一别,竟是天人永隔。

    如今况儿蒙大赦回了京城,我哪能弃他于不顾?

    他要做些事情为他父亲复仇,我又岂能不助他?\\\"

    清官难断家务事。

    见敬武提起亡夫薛宣,刘箕也就不再多言。

    “大长公主府上可有些寻常衣服吗?

    我和随身侍者都只有些宫服。这些衣服穿着出门,太不方便。”

    见薛况这人不堪用,也就没必要在此久呆。

    难得出宫一趟。

    刘箕打算先到街上,去见识一下大汉皇都的风采。

    敬武看看刘箕的身架,为难地道:

    “陛下这身量,府上恐只有些少年仆童的衣服还合身。

    稍侯我找裁工、绣娘,来给陛下量体做几套得体常服。”

    “现在量体裁衣哪等的了?仆人衣服就仆人衣服吧。

    新衣服可以先做着,我下次来取。

    长公主来看看我这几名宫人的身量。

    也找几套衣服,先给他们换一换。”

    刘箕说着,把敬武让出正堂。

    敬武出来打量着黄德、紫云等人,目光好奇地落到乌日善提的袋子上。

    “这是?”敬武疑惑的问。

    刘箕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这不是出门吗,找老祖母讨了点钱带上。”

    敬武闻言掩口笑道:“何须如此麻烦,一会陛下随我到后院来一趟。”

    “黄中官倒是可以换上况儿的衣服,其他人,也只有仆役的衣服才合身。”敬武扫视了一圈。

    这公主府就她和薛况两个主子,自然没有这么多合身的常服。

    “那不合适,烦大长公主也给老奴找身仆役平时的衣服穿上即可。”

    听说皇上都要换上仆童衣,黄德哪敢独自穿绸裹缎。

    “你就穿薛况的衣服。”刘箕笑道:“不能只有我们一群仆役出门,总归要带上位老爷。”

    黄德闻言苦着脸,不再做声。

    敬武唤仆妇按几人身量去各处找寻衣服,然后安排府内裁工过来给众人量体。

    “给这位小公子,用上好蜀锦做几件直裾深衣常服。

    另外几位,用上好细麻布每人做一件直裾深衣,并两件短褐。”敬武吩咐裁工绣娘。

    西汉时期贵人衣锦绸,普通人衣麻。

    贵族以冕服为礼服、深衣为常服。

    平民平时多衣短褐,但也不禁穿深衣。

    因深衣贵重些。

    平民多以深衣为吉服,节日庆祝时才舍得穿。

    深衣连衽钩边,穿时要束腰带。

    贵族用丝织的绅带,故称绅士或缙绅。

    此时皮带已经流行。皮带的两端分别用带钩和环相连接,叫做钩络带或蹀躞带。

    皮带上可以悬挂或佩戴刀剑、弓箭、印玺、荷包等各种物件。

    《礼记.深衣》记载:\\\"深衣衣裳相连,被体深邃,故谓深衣。\\\"

    除此外,女子亦穿分体的襦裙。

    “给我这两个丫头也用蜀锦做料,各做两件深衣,并两套襦裙。”刘箕指着紫云和杜鹃。

    说着刘箕探手,在乌日善提着的袋子里摸出一块马蹄金,递到敬武公主手上。

    敬武一怔,把金子丢回袋子里嗔怒道:

    “区区几件衣服,还要给老身钱?小公子真是没把我当自己家里人。”

    刘箕想想自己做的确实也不妥,讪讪地笑了一声。

    “小公子随我来。”

    敬武见取衣服的仆妇还未到,就拉着刘箕往后院走去。

    杜迁、蒋兴举足要随上,刘箕以目止之。

    刚刚已经唐突了敬武。

    如今在公主府还要护卫紧紧跟随,更有些说不过去。

    正堂后,一条青灰的砖石路通向后院。

    一路行去踏阶过桥,沿途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跨院偏房,错落有致。

    既纷繁又不显杂乱。

    刘箕被敬武拖着无暇观景,七转八弯来到后宅一所普通的院落门口。

    贴身仆妇取出钥匙打开院门。

    躬身请敬武、刘箕入院后,自守在门外。

    敬武走到院落里一幢看似普通的房子前。

    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咔嚓打开门锁。

    刘箕走进房门一看,顿时呆住了。

    这看似普通的房子,其实是个钱库。

    房上砂浆固顶,足下青石铺地,周遭砖石厚墙,真个是牢固无比。

    房内一箱箱五铢钱,一盒盒赤金饼、马蹄金,塞梁充栋。

    说是金山钱海也不为过。

    “这?”刘箕呆呆的,表情惊愕。

    敬武淡淡一笑:

    ”当年父皇赐燕地敬武县,为我汤沐县。

    每年所收租税丰厚。我改嫁过几次获了不少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