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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哒哒哒……”

    门口传来脚步声,几个打扫卫生的佣人赶忙将酒杯收了起来,低声交流道:“快,大少爷回来了,快把这个藏起来!”

    “咔——”客厅门被打开,闫珉瑞走了进来,外面飘着雪,他进来时,腰间的衣带还带入了几片雪花。

    “大少爷。”

    佣人们纷纷行礼。

    闫珉瑞冷淡地回应了一声,随后他脱去大衣,露出里面素白的衬衫和青黑色的V领五扣马甲,黑色的袖箍有意无意地衬着结实的肌肉,身后的手枪遮挡了他大半的腰身。

    闫珉瑞扯了扯领带,又解开了胸前的第一粒扣子,敞开的衣领下,是诱人的锁骨,似是画笔勾勒出的一般。

    “呼——”闫珉瑞坐在沙发上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自语般地说道:“黑爷还真是狠,烧了人家仓库,又放老鼠咬了放在码头上的粮食。”

    闫珉瑞轻笑一声,继续道:“也是,不让秦家多损失些,怎么能逼他们交出月半湾剩下45%的股权呢?”

    正巧此时,一个下人走到沙发后,弯下腰附在闫珉瑞耳边道:“少爷,您之前让查和沈医生接触的人,我调查了他最近半个月的行程,除了他师父柳戈,就是会康帮的刘大志和那个‘女人’与沈医生走得近一些。”

    “刘大志。”闫珉瑞若有所思地念着。

    下人低声道:“少爷,我听说,文爷能在这场粮食运送的风波中全身而退,少不了刘大志在背后的出谋划策,就是他向文爷提议暗中将存放在会康帮的那批粮食通过A港运送出去,还有主动放弃b港25%的经营权,也是刘大志提出的。”

    “是吗,”闫珉瑞勾了勾唇,眸中凌光闪过,似乎是产生了一抹兴趣,“从前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刘大志,本来还想着借着这件事好好损一损会康帮的名声,没想到,被他这么轻易化解了,有意思。”

    “少爷,刘大志是个隐患,需要我……”

    “刘大志是个很有趣的人,我倒是有点欣赏他,暂时留着他。”

    “是。”

    闫珉瑞本想拿过果盘中的一个苹果,余光却瞥见女佣身后那一闪而过的光点。

    “你背后是什么?”闫珉瑞冷声发问。

    “没,没什么大少爷。”女佣慌忙地解释道。

    闫珉瑞一个眼神,身后的下人立刻会意,上前夺下了女佣手中的东西。

    “少爷,是一个酒杯。”

    闫珉瑞接过酒杯,看着里面残留的一点酒水,道:“老爷喝的?”

    女佣慌忙跪下,颤声道:“大少爷……”

    闫珉瑞走到女佣面前,质问道:“我应该说过,不要给老爷喝酒。”

    “大少爷,我,我们只是下人,老爷要喝,我们,不,不敢阻拦啊。”

    “所以,你就违抗我的命令。”

    “对不起大少爷,对不起……”

    “我喝酒你也要管?!”

    忽然,二楼传来一阵浑浊的声音,闫老爷手持手杖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不得不说,闫老爷虽然年近五十,可一身笔挺的西装和那副金框眼镜散发着一种成熟稳重的魅力。

    再加上闫老爷步履矫健轻盈,复古背头风流倜傥,还真看不出他已经是快五十的男人了。

    闫珉瑞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衣扣和领带。

    “爹。”闫珉瑞刚唤了一声,迎面而来的便是他爹一记重重的耳光,指印瞬间印在了脸上。

    “你真是要反了天了,敢管起你老子了?”

    闫珉瑞抬手,五指划过泛红的脸颊,道:“爹,我不让您喝酒也是为了您着想,您听听您的嗓子都成什么样了。”

    “啪!”

    又是一下,这一次的力道更重了,闫珉瑞的嘴角渗出了血迹。

    “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教训起自己的老子?”

    闫珉瑞神色黯然,却也很平静,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他淡淡地解释道:“爹,您若是不愿意听,我以后不说就是了,不过还是请爹少喝点酒。”

    “你还敢说?!”

    闫老爷再次抬起了手,可还没落下,闫珉瑞便漠然开口道:“爹若是想打,让下人来便是,您何必亲自动手,再伤了自己呢?”

    闫珉瑞说着抬起头来,黑色的眸子微微颤动了一下,不知酝酿着的是愤怒还是隐忍。

    “哏!”

    闫老爷冷哼一声,坐到了沙发上。

    闫珉瑞走上前,道:“爹,我向您汇报一下最近的情况。”

    “汇报?你还需要汇报吗?换股,拉拢帮会,你哪一件事不是先斩后奏?你是要和我汇报吗?你把我软禁在这屋子里,你还敢说向我汇报?!”

    “爹,外面风大,不让您出去是不想您的腿疾复发,况且您操持闫家这么多年,该好好休息了。”

    “闫珉瑞,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家业我不可能留给你!你给我趁早滚出闫家!”

    听着闫老爷的怒骂,闫珉瑞的拳头不由得紧了紧,他屏退了屋里所有的下人。

    “爹,这么大的家业,您不想留给我,想留给谁呢?二弟吗?可惜我二弟现在正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只怕担不起这份重任。”

    “他总会好的,你最好收了你那份野心。”

    “野心?爹,我是闫家长子,凭什么不能继承闫家产业?这么多年,我为闫家出了多少力流了多少血,你就一点都看不到吗?”

    “闫家不需要你这恶魔出力流血!”

    亲耳听到自己的父亲骂自己是恶魔,闫珉瑞纵然性冷,可心还是忍不住抽了一下。

    “爹,为什么你从来都不信我?”闫珉瑞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眼底蕴着怒意。

    “你让我相信你这个恶魔?我告诉你休想!你杀了我那么多孩子,你还害死了你的二娘,你这冷血的畜生!”

    “我杀了那个女人是因为她心肠歹,是她毒害死了那么多弟弟妹妹!”

    “你胡说!你二娘都走了,你还要往她身上泼脏水?你到底还想侮辱她到什么程度才甘心?!”

    “爹,你说我是畜生,你呢?你带那个下贱的女人进家门,活活气死了我娘,你这算什么?”

    “你给我住口!”

    “爹让我住口,是不敢听了吗?你风流成性,在外面欠下多少风流债?你带回的那么多孩子,都是你这辈子欠下的债!”

    “混账东西!你给我闭嘴!”

    “我混账,我混账我没有动过你带回来的任何一个弟弟妹妹,那个女人和他的儿子倒是善良,他们为了能分到你的家产,杀了所有的弟弟妹妹,她在你面前装两下惨你就信了他们,你这么色迷心窍你配当一个爹吗?!”

    “逆子!你这个逆子!”

    “爹,你别想着家业能留给老二,我告诉您他只能在床上等死!”

    “畜生!”闫老爷大骂一声,抄起烟灰缸朝闫珉瑞的头上砸去。

    只听一声闷响,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闫珉瑞额前的刘海被染红了大片。

    “你这没良心的东西,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要咒!你,你给我滚出去!”

    闫珉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滚不滚?滚不滚?!”闫老爷说着,举起手杖就要往闫珉瑞身上打去,闫珉瑞却依旧站在那里。

    “老爷!“忽然,陆管家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闫老爷停止了动作,转过头发现陆管家正端着药碗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