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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短情长,虽然简简单单几句话,但却是这些日子以来,对陈宁来说,最好的安慰。

    “阿宁,见信安康!”

    “陈家沦落到今日地步,勿要再伤怀。母亲与你嫂子每日最期盼的事,便是早日能到达北原,安身下来。童童和涵儿在路上见了新鲜的事,也不觉得枯燥,路上多有安排随行人关照,虽说不及在府里舒适,但好歹能抱温饱无虞,且有随行大夫同行。已是万幸。母亲和你嫂子日夜盼你安慰,希望有朝一日能与你相聚.......保重!”

    陈宁细细抚摸纸上的小楷字,一遍又一遍。泪流满面。

    的确是母亲的字迹,陈宁脑海中浮现她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定是想了再想,斟字灼句,既想让说的话能让自己看得真切,又不想将流放路上的艰辛让自己察觉。

    母亲说她和嫂子侄子侄女过的无恙,应该是真的,应该从字能写的如此端正,且信纸也用的是标准的纸张,说明并非仓促间写下的。

    的确有人在途中照料他们。

    想到这里,她望了眼站在身后的隋原年,看来他没有食言,说会照顾陈家女眷,确实有安排人在照料。

    “有随行大夫?”陈宁有些讶异。

    隋原年只是点点头,兀自坐下来倒了杯茶,“安插了个大夫在里面一路同行。想来他们已经快走出京都边界,再往北就是沧州。”

    陈宁将信捧在心口,像是最宝贵的宝贝,“我娘腿脚不太好,时有腿脚生寒毛病,这一路走过去,马上沧州就要天凉了,也不知能不能顶过去?”

    一行清泪流了出来,别说沧州,就算最后安全到达北原,那里苦寒,常年大雪,她娘和嫂子都是体弱之人,又如何能抵挡得住那寒凉的侵袭。

    “你在这里哭也帮不了她们什么。护送他们过去的官差都是我打点本王打点好的人,他们会照应好她们的。”

    陈宁心中咬牙道,你照顾好他们是因为你用陈家军十万兵权换来的一点小恩小惠,若不是我爹愿意以自己性命,成全你的狼子野心,想来现在那十万兵权早就落入晋王手中。

    隋原年见陈宁不再言语,眸色闪了闪,往她身边靠近,讲她脸上因为哭泣而未干涸的泪痕用手细细擦拭,不知怎地,现在看她这样哭,他就是会感到莫名的一种心疼。

    想到自己近来对她的感觉连自己都感到陌生,隋原年用指腹在她那洁净无瑕的脸上轻轻摩挲,“阿宁,相信我,本王说到做到。”

    陈宁却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的亲昵,这样的接触,若是放在以前,她会心生欢喜,现在的人,每靠近一步,都令她反胃。

    “多谢王爷,我想写信给我娘报平安,可以吗?”她故意在可以吗三个字说得柔弱可怜,隋原年只是轻轻莞尔,“可以,你当然可以。”

    陈宁提笔的时候,想了很久,似乎有很多话想跟她娘说,又似乎千言万语,说什么都不够。她很想告诉她娘,她错了,后悔了,当初就该听她的话,不嫁给隋原年。

    但此刻隋原年iu站在她旁边,她自然是不能写下去的。

    “阿娘,见信安康!”

    “阿宁每日也在期待能与你和嫂子、童童和涵儿相聚的一天。为此,阿宁每日都会将之当为信念,好好活下去。只盼阿娘能每日保重自己,远在异乡,女儿无能为母亲及亲人做些什么,想到自己锦衣玉食,自己最重要的亲人却在忍饿受冻,宁儿决定从今日起改为吃素,为母亲和家人祈福。”

    隋原年黑色的深眸闪了闪,“阿宁要吃素?”

    陈宁点点头,“我父兄........那样子的死法,梦里我总是做噩梦。妾身决定三年中为他们吃素寡行,以尽孝道。”

    “你身体原就虚弱,若是强行吃素,是否会对身体产生亏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