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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起,龚凌兰在房中梳妆。

    何嬷嬷站在她身后,手中的玉梳细细为她梳理青丝。

    窗外的郁郁葱葱随风微拂,一名女婢恭敬地递上一碗清晨露水。龚凌兰端起玉碗,轻轻漱了两下口。

    “香兰怎么还不来?”她问道。

    “回禀公主,香兰去知春苑办差事,至今尚未回。”女婢怯声回道。

    “真是笨东西,办个事都这么不利索,养你们何用!”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女婢吓得直接跪在地上。

    “公主,别急。兴许是香兰是被有其他事情,这才耽搁了。本来她就是我们安插在那的丫鬟,被差遣做点其他事耽搁了,也是难免的。”何嬷嬷安抚道。

    刚说完,一名身着青碧色丫鬟裙的女婢匆匆赶来。

    “奴婢拜见公主,奴婢来晚了,请公主恕罪。”香兰一进来就听见关于她的争执,赶紧下跪认罪。

    “怎么说?”龚凌兰问道。

    香兰自从被安插在知春苑,每日一早到淑芳斋报告,已经是惯例。

    想起引起王妃那次小产的原因,香兰心里总留有阴影。

    可她能有什么选择,家中已是债台高筑,她早早被卖身,何嬷嬷愿意买下她而不堕入青楼,已是侥幸。

    那几株夹竹桃是何嬷嬷命她种下的,特意种在王妃窗前隐秘的角落,平常人闻着,毒性并不大。所谓日积月累,积少成多,一个人长期沉浸在这样的毒性中,尤其是产妇,就足以酿成大祸。

    王妃小产那段时间,她是不敢进屋去服侍的,她心虚,看到王妃那张苍白的脸,她会被良心所谴责。

    她所做的这一切,也并非她所愿。

    公主表面美丽高贵,实则只要她有一日晚来禀报,便会惩罚于她,使她胆战心惊。

    “启禀公主,王爷昨夜去了知春苑,约是一炷香时间,就出来了。”

    隋原年亲手处置了陈氏一族,陈宁势必与隋原年决裂。没想到才事隔几日,他还会去知春苑看她?

    龚凌兰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娇俏圆润的脸显得阴鹜无比,“可听得两人说了什么?”

    香兰被吓到,颤抖着继续禀告,“回公主,奴婢不敢前去偷听,王爷身手了得,奴婢若靠近,势必会被发现。不过王爷走后,王妃就走出来了,失魂落魄的样子,一直在花园里走来走去,看着怪吓人的。连她的贴身丫鬟都不敢靠近。”

    “奴婢,奴婢只知道这些。早上奴婢在膳房一时脱不开身来晚了,求公主责罚。”香兰恭敬磕头。

    “出去吧。”龚凌兰摆摆手,“到院门口领十个耳光。”

    “是,谢公主怜惜........”

    屏退下人后,房中只剩主仆二人。

    龚凌兰转身开始描眉,“何嬷嬷,王爷自从那日刑场归来,连着好几日都不来我这。你说,他是何意?”

    何嬷嬷替她拿根珠钗在头上比划着,“王爷的心思,虽说深沉难猜。但在公主身上,他何曾冷落怠慢过。兴许是刚处置了陈氏父子,又接手十万陈家军,自然是比平时忙碌些的。”

    龚凌兰将一对珍珠翡翠玉簪插在发髻上,幽幽说道,“你也听到了,他昨夜还去了知春苑,想必是不想与她断个干净。”

    何嬷嬷看着龚凌兰花枝招展的模样,不觉心生欢喜。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虽说主仆之分,但眼中流露的是长辈宠溺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