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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果我那晚没有先离开,而是把她送回宿舍,一切就都能避免。”

    这一刻,傅一文的内疚是实实在在的,所以我也真心实意的安慰他:“如果这样说,那我们就对事对人,那罗敏文的责任更大,是她想把你灌醉睡你,然后逼你当她男朋友的。不幸的是她计划失策,成了被睡的哪一个,如此来说她也算咎由自取。”

    “我知道,”他呼吸很沉,“可我始终不能置身事外,你知道我那晚是因为什么事先走,而把她托给当时的朋友的吗?”

    我摇头,他继续说:“是去见你,确切地说是去见以为的你。这件事发生在我在乔溪镇掉进水库的半年后,我一直在找你的下落,后来收到消息说找到了你,我连夜赶去你的学校,结果见到了庞玲玲。”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是一阵沉默,良久后才说:“我在追求自己的幸福的时候,却把罗敏文带进了地狱,所以我一直不敢原谅自己,即使后来把庞玲玲当成了你,我也不敢太幸福,因为每当幸福的时候,我就会想到罗敏文凄惨的样子。”

    我叹气儿:“她的事情我很遗憾,但

    事已至此,无法更该,眼下能让你从内疚的苦海中解脱的,大概就是救好她的女儿了。不如孩子不要了吧,我打了后就给她女儿捐骨髓。”

    其实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内心是有些不安忐忑的,我这番话是试探,但我害怕傅一文就在等我这样说。

    就想阮瑜说的那样,但凡傅一文爱我,他就会把我和孩子放在第一的位置,如果他为了弥补多年的内疚而牺牲掉孩子把我推出去,那我就算能理解他,我也不能再原谅他,更不可能再爱他。

    所以我很期待听到傅一文的答案,我想今晚将是一个危机重重的一晚,他的回答关乎到我们这段感情的走向。

    而他显然是明白我的心思的,所以他沉默了许久才回答,他说:“其实一开始,我是希望你能救乐乐的,我也为此感到高兴。可同时我担心你,再小的手术都有风险,但凡有一点失误,都会无法挽回。但眼下怀了孕,想再多都没有,得以肚子里的宝宝为优先。”

    他的回答很圆滑,可此时我却讨厌不起来,因为这至少说明他也是用心考虑过我们的关系的,说明他也害怕失去我。

    我们好像都走在了一条

    死胡同,后有追兵,又无法前进,我有些苍凉的说:“可乐乐昨晚又发烧了,烧到41度,她的身体可能真的熬不下去了,如果我们再不管,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我知道,”他十分苦恼地说,“我最近有在联系乐乐的生父及爷爷奶奶,想让他们有血缘关系的人也来医院做检查,如果幸运的话,可能会有合适的骨髓。”

    “可你和他家不是因当年的事情反目成仇了吗?他们也肯定不喜欢乐乐,想说服他们很难。”

    “再难也得试试,不行的话只能给他们加点筹码了。”

    “什么意思?”

    “他家的生意出了点问题,我帮一把,换他们去医院。”

    生意人重利,在傅一文这里也肯定成立,可在乐乐的事情上这些原则也都不值一提了。

    也是,和救活一条命相比,和消磨多年的内疚相比,生意场上吃点亏又有什么关系。

    当晚,大家的心情都不大好,虽然我们如之前那样睡着,傅一文也伸手抱着我,但我能感觉到有些东西终归是不一样了。

    其实,我还是很想问罗敏文进儿童医院成为我同事的事情,他有没有参与,

    可看到他回忆起之前的事而痛苦的样子,我终归没忍心问出来。

    所以第二天他去上班后,我打给了方承意,请他利用职务之便,帮我查一下罗敏文的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