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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家禄转身,眼眶通红看着赵小莲,“你是我血缘上的亲娘没错,可你尽过一丝当娘的义务吗?我只不过是你出门在外炫耀的工具。”

    赵小莲捂着胸口后退几步,“家禄,你咋能这么说娘,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这么大,送你去读书,你看看你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比村里那些孩子都好?”

    陈家禄揪起身上的衣服给赵小莲看,“你永远只在乎这些表面看起来,能满足你虚荣心的东西。”

    赵小莲刚要开口,就听陈家禄继续说道:“娘,您不用急着反驳我。我就问你,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腿不小心摔骨折,你跟爹在哪里?”

    “还有一次我夜半高烧,哭着喊你跟爹没人应,婶婶背着我,半夜去拍村医家的门,那时候你跟爹在哪里?”

    “我被邻居家大孩子欺负,反过来邻居家孩子倒打一耙,带着他爹娘上门算账,你跟爹又在哪里?”

    提起过往,陈家禄再也忍不住,眼泪瞬间从眼眶涌出。

    打从他记事起,时常陪伴在他身边的,只有李盼娣。

    在他心里,李盼娣也是“娘”,给他完整童年,教会他许多道理的“娘”。

    赵小莲被问得哑口无言,因为儿子说的这些事儿,她都不记得。

    陈家禄见娘亲眼神茫然,自嘲一笑,“每一个难熬的黑夜,都是婶婶陪着我,每一次被别的孩子欺负,都是婶婶带我去找那些孩子的爹娘讨公道。而你跟爹呢?你们只会成天成宿在外面和别人打叶子牌,家里、地里啥都不管,打牌赢了赏我几个零花,输了就去管婶婶要钱接着打,美其名曰挣钱养家。”

    “我就想问,这么些年婶婶对咱家的恩情,你们全都忘记了吗?你跟爹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陈二财坐在屋里一言不发,仿佛儿子没说他一样,陈小草听到哥哥的话,皱着小脸不知在想些啥。

    陈家禄说完转身就往外走,他要把喜宝妹妹接回来,爹娘不想养,他就自己来养。

    这些年在外面读书,抄书、做杂工也挣了不少银钱,大不了他带喜宝妹妹去县里住。

    陈家禄还没走到大门口,就看到不少人正往他家赶来。

    打头的是里正和林家人,林家人怀里还抱着小喜宝。

    陈家禄面上一喜,迎上前几步,“喜宝妹妹!”

    小喜宝看向喊她的人,小脸上扬起一丝笑意来,甜甜喊了声,“家禄哥哥。”

    林家看到来人是陈家禄,态度稍微缓和,“家禄回来了,有空去家里坐。”

    陈家禄这孩子品性好,不枉费盼娣当年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这么些年圣贤书更是没白读,听说在学堂里一直名列前茅。

    但今天这事儿,哪怕当着家禄的面,他们林家也必须为喜宝讨个公道。

    见赵小莲正好在,里正往院子中间一站,气场全开,“陈二财,你也给老子滚出来。”

    陈家禄跟着进了院子,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牵着陈小草的手,站一旁静观。

    林广义说话阴阳怪气,“陈二财,赵小莲,你们两口子跟我玩儿这么一手,可真行啊!”

    赵小莲眼珠一转,假装糊涂,“里正,我听不懂你在说啥。”

    林广义没应话,示意林大力上前来说明情况。

    林大力把今儿打听到的一股脑说了出来,引得看热闹的村里人一阵议论纷纷。

    陈家禄在一旁不敢置信,还有啥是他爹娘不敢干的?

    许春娘冲赵小莲伸手,“赶紧把喜宝该得的那份银钱,还有三斗米交出来,然后跟我们去县里改名。”

    赵小莲撒谎都不用打草稿,“盼娣临走之前,做主把喜宝的名改成小草的,如今你伸手管我来要钱,我凭啥给你?不然你去问问盼娣,同不同意把名改回去。”

    赵小莲心里发虚,面上不显。

    其实这名是她假冒盼娣的名头,又托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塞钱给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