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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的母亲却从未想过,女子依靠男子过活,本就是个看运气的事,更何况她们母女二人孤女寡母的,身后连个依靠都没有,婆家怎会看得起?

    在温盈十四岁那年,母亲替她缝好了嫁衣后死在了床上。

    鲜红的嫁衣映衬着母亲惨白的脸,冰冷僵硬地躺在那里,母亲的表情是平静的,她终于解脱了。

    而她最终也未能如愿嫁给那个未曾谋面的男子,只听说他家世清白、为人正直良善、仪表堂堂。

    母亲去世后她是直接被官员带走的,她像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没哭没闹,甚至坦然接受了。

    但是她心中的恨却没解,反而越来越旺。

    她清楚知道母亲这几年为官员做了什么事,而她也将步她的后尘。

    可她并不想像母亲那般认命地死去,她要反抗,她要从这种泥沼中挣脱出来。

    她是抱了必死的心来找萧洵的。

    她以官员养女的身份出现在官员需要她出现的各种场合。

    她像一个工具一样被送来送去疏通官员需要打通的各种关系。

    那个官员就是兵部侍郎李龄甫。

    平日里看起来刚正不阿、冷面寒铁,实则却又是这般。

    今日便是跟着李龄甫的二子李元启来的,所见之人是杨照谦。

    她是趁着他们酒过三巡,故意打翻酒杯出来换衣服才接近萧洵的。

    如若萧洵不肯见她或者帮她,那她今日大概是要从这烟雨楼跳下去的。

    因为除却萧洵,其他有能力帮她报仇的皇子她根本没有机会搭上关系。

    萧炽倒是能搭上,但是听闻他生性残暴,尤其床上之事更是堪称病态的折磨,所以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萧瑾听完她的诉说,多多少少都有了些许同情。

    他是穿越者,即便是已经来了十年多了,但是心底对于这种极致的压迫和悲惨带着些许同理心,现代人的三观到底还是和封建社会下成长的三观有很大的差别。

    更何况他自小,母亲就教育他做一个善良仁爱、谦和有礼、尊重他人的人。

    他也确实成长为这样的人,要不是那场车祸……

    他懒懒地说道:“我可以帮你,但你能为我做什么呢?”

    温盈听他的意思是答应了,连忙跪地磕头。

    眼泪也跟着流不停,语气带着哽咽,但格外坚定地说道:“只要您能替我报仇,那我这条命都是您的,您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萧洵笑了笑,说道:“你起来吧,我要你这条命做什么,你这花容月貌的模样,伤了你的命岂不可惜?”

    温盈闻言,脸色一变,有点错愕,又有点娇羞,挂在脸上的泪还在,此刻这含羞柔弱的样子,倒是十分惹人生怜。

    萧洵有那么一下晃神,随后便摇了摇头,手一摆,淡然道:“你先回去待着吧,有安排我自会知会你。”

    温盈起身行礼,就要出去。

    “女子的眼泪有时候是个武器,你且要用对地方,它便可杀人于无形。”

    温盈脚步顿住,停顿了片刻,没有再言语,便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