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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西沉,冷风习习,街上人影三三两两,寒冷的冬夜许多店铺早早打烊了。

    烟雨楼。

    白日里这是座古朴的精美木雕楼,是文人雅士品茗听曲的去处,而此时它一改古朴雅致的外在,整座楼灯火通明,挂着一片红色透亮的灯笼。

    窗纸上还映着影影绰绰的身影,人来人往,隐约间还能听到片片欢声笑语,一派热闹景象。

    萧洵坐在他专属的雅间内,懒洋洋地斜靠在榻上,轻抿着一杯酒,那双桃花眼因为醉酒的缘故,染上了一丝浅浅的红,分外的娇媚,一眼看过去竟是比对面弹唱的女子还要令人沉醉。

    谢亦安则依然一副清风朗月的谦谦公子,端坐在他身旁。

    “神仙的日子都比不上你吧?”谢亦安轻笑着说道。

    “呵~你又没做过神仙怎知神仙什么日子呢?”

    谢亦安笑笑不语,他确实没见过神仙,也没做过神仙。

    只是这帝王家向来剑拔弩张、勾心斗角,象萧洵这样有才能有武力有智商有外貌又懂享受,又无心争权夺利的王爷,他还真的觉得是超凡了,书上说神仙还要清修,而他完全不用,这还不是比神仙都舒服?

    萧洵也没有刻意回答他,只是随意地说着:“虽然我不知道神仙过的是什么日子,但是有一种日子却是我想过也过不上的。”

    谢亦安知道萧洵说的是哪种日子。

    某一天萧洵喝醉了酒,和他说起了他的梦。

    他说他在梦里去了一个地方,在那里人能做一种会飞的鸟上天,还有载人比马快的铁盒子,有能将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留下来的小铁片……

    那天他说了很多,说到最后他竟睡着了,但是眼尾还是流下了眼泪。

    那是他第一次见这个素日里妖媚迷人、放荡不羁的王爷流泪。

    但是他不懂梦里那般好他为何还要流眼泪呢?

    后来,萧洵就弄了两个谜语来找人对,说是如若有人对上了就赏金千两。

    他说那谜语是他梦里看来的,觉得好玩他就写着玩。

    可是两年过去了,还是没有人对得上来。

    萧洵也在这两年间变得越来越肆意张扬,朝政事务他鲜少去处理,日常上朝也是想起来才去一次。

    朝堂上下大家都知晓,这个宁王是个放荡不羁、流连酒色的闲散王爷,尽管他的母妃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但是他自己却对朝堂权力没有一丝兴趣。

    多数人是这样认为的,但是还有一些人不这样认为,譬如他的几个兄弟和他们背后的朝臣势力。

    他们认为这是他用来迷惑众人手段,这些都是障眼法。

    尤其是太子,他是见识过这个弟弟的能力和父皇对他的宠爱的。

    他根本不信他是个闲散王爷,是个废材。

    就算他没有这个心思他的父皇也不会坐视不管,他这东宫太子虽说坐了五年了,但是他没一天感到安心。

    酒桌上萧洵和谢亦安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说着话。

    此时,“咚咚咚”三声平稳的敲门声打断屋内的丝竹声。

    萧洵喊了声“进!”。

    来人是他的贴身侍卫龙泉。

    萧洵看到是龙泉,便挥了挥手打发弹奏的女子出去了。

    房里只剩他们三人,谢亦安随口问了一句:“可要我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