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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掠天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靠窗的木床上,曙光正透过朴素的蓝底窗帘,将窗帘和床染上淡淡的红晕,房子角落里是放满书籍的书架,和一套简单的桌椅,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其他摆设,虽然十分简朴,却在无意中散发出一份天然的风雅。这个陌生的环境与文掠天的卧房大相径庭,他稍稍一怔,随即明白这里是云秋尘的住处。

    他从温暖的被窝中坐起来,发现自己手臂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这时,一阵温热的药香从门口传来,同时门口传来了细细的低语声。

    “尘儿,你救的人是谁?”低柔温婉的声音明显是云秋尘的母亲云娘。

    “这人是我在路上救的,受了重伤,我已经给他包扎好了,等天黑他就走。没我们什么事,您别担心。”云秋尘声音虽然清冷,但面对母亲时,却明显柔和许多。

    “不是的,我不怕,如果他的伤没好,留他住几天也没什么。”

    “我知道。”云秋尘并不喜欢多説话,即使是面对母亲,“您去歇着吧,这事我自会处理。”

    “好,你也早点休息,一夜没睡很伤身体。”

    “嗯。”

    云娘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云秋尘看着母亲进入房中,这才推开自己的门,面对正向自己微笑的文掠天毫不诧异。显然,他早就知道文掠天醒了。他放下手中的药碗,拿起一边的枕头,把它靠在文掠天的身后。

    文掠天也不认为自己的清醒应该瞒过云秋尘,他唯一要瞒的是他乍一见到云秋尘时眼底的那份惊艳。他伸手端过药碗,问云秋尘,“这是你住的地方?”

    云秋尘点点头,“那剑虽然凶猛,但奇怪的是你只伤到皮肉,休养两天就好了。”

    否则,自己肯定会自责!

    他到现在也不明白,在见到文掠天受伤的刹那,他心头涌起的愤怒是为什么。他很久没有如此了,连大皇子拿母亲威胁自己时,他也没有产生如此控制不住的愤怒,为什么呢?

    文掠天沉吟了片刻,点头道,“是了,原本这一剑是向你砍去的,此人只是想要你知难而退,所以剑上留情,我这条膀子才没被卸下来。”

    云秋尘听了默默不语,他并不想继续这个会让他自责的话题。捧过托盘里的一碗清面,他慢慢吃起来,照顾文掠天一夜,于他的体力而言虽然不算什么,但肚子可早就抗议了。

    “你竟然会武,而且你动作好快,我以为你一直都是慢吞吞的呢!”文掠天皱眉喝着难闻又难喝的药汁,看着云秋尘慢得仿佛有些迟滞的动作,好奇地问道。

    云秋尘头也没抬,“再慢你就死定了!”

    文掠天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是啊,你为什么救我?”

    好不容易消灭了一碗面,云秋尘终于抬起头,“你好像对我会武功这件事早有心理准备?”

    文掠天俊眉微扬,“你不知道吗?任何超乎我意料的事我都会不动神色。”

    “你去国舅府是为什么?”云秋尘可不是傻子,文掠天与王冉的对话,他虽没听见最后几句重要的,但前后一连贯,他也能猜出个大概,为了母亲和自己的安全,警惕是有必要的。

    “既然你怀疑,那你为什么救我?”

    “你没有杀气,若有,我还会放过你?”云秋尘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中却透出不容置疑的冷然,“你现在精神很好,可以回家了。”

    “谁説我好了?我现在痛得连床都下不去,你怎么忍心在这时侯赶我走?”

    一瞬间,刚刚还文文雅雅、在重伤中仍然不失高贵风度的男人,説变脸就变脸,像个耍赖的孩子般,往床上一躺,可怜巴巴地瞅着云秋尘,之前的成熟感觉荡然无存。

    云秋尘几乎失手摔掉了手中的面碗,这这人是文掠天吗?

    与躺在床上的文掠天对视了好半晌,他终于开口,“你不怕我?”

    “你这么美,我为什么要怕你?”文掠天那双迷人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两弯月牙,如果时时能够看见云秋尘此刻这种“正常”的表情,就是让他学雷晋风他也愿意!

    云秋尘禁不住问,“你真是文掠天?不是谁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