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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丢人的家伙!不去?你说的算得吗?”爷爷拿手指着文子,破口大骂。丝毫不在意路人的眼神,成为了冬日最苦痛的冰刀。

    “少说几句!”刚下车的奶奶抓着爷爷的衣袖,接近于怒吼的说道。

    爷爷丝毫不在意奶奶的怒吼,像一个滑稽的小丑一样,左右走动,整理着高贵的皮革,不停的指着狼狈的文子一阵训斥。

    “你说你有什么用?”

    “以后去大城市你怎么办?”

    “你是不是还有气?你凭什么有?”

    “啊?不说话什么意思?“

    “起来,走,废物。”

    ……

    千言万语都出自一人之手,好像罪恶之人本就无法制止。让本就脆弱零散的人性逐渐崩塌,接近于毁灭的地步,而这些却只是个开始。

    此时文子的眉头在狂热的火焰中皱成了恶魔,他的手篡紧成为拳头,血液在不理智的心脏中不停循环。

    他的懦弱,抑郁,苦痛成了死亡的气息,又在熊熊烈火中化为了无尽的愤怒。

    他想犯罪?!

    他的一切都毁了,糟糕透顶的人生因谁而起,他不知道?又或者说他知道,他只是狠狠地注视着这个老人。

    他在不断重复着这种不间断的残忍杀害,可又在理性中寻找安心之所。

    但近乎被人间放逐的罪孽,他需要一口一口吞咽下去,他感到恶心,反胃,无奈。却又在冰冷中狠狠抓紧手心,指甲印深深传递着厌恶,每每在内心中刻画都疼痛万分。

    文子妥协了!?

    他将一切消极,变成了委屈的眼泪,流了下来。天旋地转的树木,行人,车辆……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苦恼的悲痛袭来,在寒风中熏陶成了冰冷。

    爷爷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奶奶也无法阻止,但文子已经不想听了。

    他累了,哭累了。

    用哽咽的声音,虚弱的说着话。

    “走。”

    ……

    ……

    冬天的雪,成了南方的传统。

    以前从未有过,却自2008年的雪灾后,让人间变成了一片冰冷。而正躲在车上的文子,依旧头晕目眩,冰冷促使他想逃离这个城市,可他却早已经无处可去了。

    下车后,爷爷依旧滔滔不绝的臭骂着文子,还拿自己的过去说事。

    他说他经历过动荡的年代,在饥饿之中,他们身处农村啃着苟延残喘的树皮。而他只身来到城市,白手起家,忍饿挨冻。

    还训斥文子不好好读书,说他当年书没办法读完,很是后悔。

    这种老辈苦痛,在文子的童年早已悉数了解,深入骨髓。这无疑是脆弱,但更合适的是埋着恐惧而活。

    这种恐惧,就像梦魇一样,会伴随文子一生,挥之不去。

    奶奶没有说话,因为权利一直在爷爷身上,她没法改变这种现状。所以一切都在漫无目的的进行着,他们要去哪?

    即使走了千次万次,文子依旧会迷路,他讨厌接触外来的世界,最终只能跟着知道前方道路的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