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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租住的是昆明老旧居民区,乱七八糟的电线四处飞跨。在阳光下它的阴影狭长而昏暗,我站在阴影里,内心忐忑不安。

    回想包租婆的话,她说房间被人全部包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除了我之外,其他租客都在上个月搬离了,那又是谁包下了所有的房间?

    我脑袋一阵闷疼,地上的阴影显得张牙舞爪,像是要将我完全吞没。我点燃一根烟,踉跄的向着居民区中心走去。

    路边成堆的垃圾,在烈日下散发着腐臭。低洼里的积水从路边的小菜馆内流出,油黑油黑的。老板忙碌的在路边搭建的煤炉上炒着菜,里面狭小的空间里挤着四五张桌子,位子都早已全部坐满。

    我本想从老板口中打听点消息,但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正打算寻找个适合的人询问,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过来,看她的穿着和年龄,不像是这里的租客。

    她这个年龄,穿这样好的衣服就不会住在这种脏乱的地方。她径自的走过来,老板也留意到她,不过先对我开口道:“小伙子,你要吃点什么?”我一听他的口音就知道是外地人。

    我正要应答他,中年妇女走到旁边有些不悦的道:“我说你是怎么搞的,我都说过多少遍了,这炒菜的油水不要乱倒。”她指着地上黝黑的污渍:“你看看,你看看,搞的乌七八糟的,还有人愿意来租房吗?”

    老板憨实的面容有些僵硬,无奈的挠了挠蓬乱的头发干笑两声道:“我一定会注意,我一定会注意!”

    妇女瞅了他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小心的跨过油水沟。看着她离去,我忙掏烟传给老板一支:“老板,她是什么人,管得这么宽,这种事情她也要指手画脚。”

    老板接过烟,叹了口气继续翻炒锅内的小菜,“现在做生意难啊!”

    他感叹了一番,指着旁边不远处的一栋八层小楼道:“喏!她就是那栋房子的主人,占着条件好每个月就收收房租打打麻将。这几个月她房子租不出去,把我给举报了几次了!”

    他翻了几下锅里的菜回头问我:“小伙子!你要吃点啥?”

    “现在时间还早,我先等一会,大哥你先忙!”我随便应付了几句,他有些失望,专心的炒菜不在理会我。我看了一眼中年妇女离去的方向,快步追了上去。

    还好她并没有走远,在居民区外面就看到了她。

    短短几百米的距离,仿佛是分离的两个世界,外面的人行道旁是各种装修豪华的商店,等我跟上去的时候她转身进了一家过桥米线店。

    我抬头看了看,这种店面里一碗米线都要三十几块,但为了打听消息,我只好破费一次了。

    我买好小票的时候,她已经选择了一张靠窗的桌子,此刻正低头摆弄着挎包里的物件。我装出很随意的样子走了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桌面上铺着青花蜡染的布料,窗子是木制镂空的。算是标准的蒙自过桥米线店,环境也比较干净。

    见我坐下,她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将目光转向窗外。

    “咦!姐,你不是我上次租房碰到的房东吗?”我露出一脸憨厚的笑容,希望能够打消他的怀疑。

    她听了我的话,露出几分茫然,随后点了点头。我想起小饭店老板的话,立刻转移话题道:“我到现在也没有租到房子呢,旁边175栋原来倒是听说有空房,今天我打电话一问,说是被人全包了!”

    我这番话,好像刺激到了她的神经。我话音刚落,她有些愤怒的道:“你说的是李小花吧?那个贱人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气,被一个老板把房间全包了,而且是双倍的价钱。”

    “噢!原来是这样啊!”我故作惊讶,“可是我也没看到有人进出那栋楼啊!”

    “那可不,那老板也不知道抽的什么疯,租了房子却不住,这不,整栋楼都空着呢!”

    我一听,全身冒出一股凉气。此时,米线已经上来,但是我完全失去了胃口。刚才我记了她的电话,说下午找她看房,所以她一边吃还一边和我聊,但越聊我越心惊。

    她吃得比较快,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和我打招呼,但我完没有心情,挤出几分笑意,在她离开后一会我也起身离开。

    我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想要爬出来却是如此的无力。

    那个老板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对付我?我只是一个穷小子。此时,我几乎认定,这一切都是那个神秘的租客在背后搞鬼。否则为什么所有的房间都被他一个人租了,唯独留下我?

    知道是人,我显得轻松了许多。但窥视我的又是什么东西?还有那碎得不能在碎,没有电池却还能显示照片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