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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的严重性。

    “阿琅,我们回家吧。”南晟奔至他的身边,从后面抱住了他。

    江琅的身体一颤,条件性地想要挣脱开,被南晟抱得紧紧的,怎也挣脱不开。

    “回家回哪里瑾瑜山庄那是侍身的家吗侍身不过是玩物,哪里还有自己的家”他疲软了身子,坐在冰冷的地上,静静地,静静地望着池面。

    南晟站着,一脸痛苦地看着他。

    许久,南晟扶起江琅,拉起他冰凉的手,与没有了灵魂的他一道离开了赵府。

    江琅站在荷池亭中,孤单而落寞的背影一次次地刺痛远处少女的心。少女站着,伸手抚摸他的背影,想要抚平他的忧伤。她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放入口中,毫不犹豫地咽了下去。她一把脱掉鞋子,解下外衫,随手一扔,又解下发上的束带,满头青丝尽数披散了下来。

    晃晃悠悠走到亭中,南少瑜纵身一跃,跳入水中。片刻,水里钻出一颗脑袋,像个水鬼似的。

    江琅嫌恶得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少主是瑾瑜山庄未来的主人,怎能如此不自爱,迷恋丹药、不务正业、行为乖张、放荡无羁,惹人口舌,也不怕辱没了南家的名声”说毕,江琅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南少瑜望着他的背影,苦苦一笑。无论是何原因,既然你想让我这样,那么,我便这样吧

    南少瑜一睁开眼,外面才破晓,同床而眠的林陌曰安静地躺着。

    从被窝里伸出双手,揉了揉发痛的脑袋。方才的梦境太逼真,仿若亲身经历似的,应该是这幅身体的记忆。

    这前身竟是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的,竟还是服用丹药的,这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南少瑜望着床顶,想起梦中江琅所受的屈辱,对前身的印象差到了极致。她也知道江琅待她的好,却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只顾着自己,在他对她下手的时候愚昧地一味接受。特么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遇到这样的险境,就这样为了自己袖手旁观了呵呵,看来当年江琅只教你识字,而未教你助人为乐和感恩的道理。

    身为侍郎,地位真的这般低下吗母亲她怎么可以接受自己的侍郎被人侮辱若是她,这是断断不能的,不管是正夫还是侍郎

    外面陆陆续续地有人走动,不多时,突然慌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在奔跑着,凌乱的脚步声扰人清梦。

    不久,外面之人似乎驻足在讨论什么。南少瑜掀开被子,穿好衣物,打开房门,只见住在偏房的百里君迁被鸣儿拉了出来,身上还背着药箱。

    “鸣儿,发生何事”一种不祥的预兆油然而生,紧绷的心弦似要断了。

    “少主,不好了,江侍郎好像,好像去了。”鸣儿眼睛通红发肿,满脸泪痕。江琅中毒,他不敢多睡,只在卧榻上时而眯一下,夜里起了好几次查看他的情况,见他脸色红润,以为睡得正香。谁知,最后一次查看之时,碰到他的脸,才发现脸都冰了、僵硬了。探了探他的鼻息,摸了摸他的脉搏,无不证明他已经去了。

    去了,侍郎他去了,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慌乱之下,他想起瑜木居的百里君迁医术高超,这便急急忙忙奔了过来。

    南少瑜脑袋发昏,似要被夺走意识一般,身子摇晃了几下,心脏又是一阵抽痛,鼻子发酸,眼圈发红。这副身体一听到他的死讯,她也无法控制,想哭,想喊,想晕倒。

    不,不是的,他怎么会死

    她一把奔出瑜木居,朝琅渊阁跑去。或许只是鸣儿弄错了,他没有死,没有死。

    江琅躺在床上,脸色红润,面带微笑,像个睡美人似的。他的身体真的很冰很冰,像是从冰窖里搬出来似的。没有鼻息,没有脉搏,只有这如冰的身体。他死了,他死了,真的死了。

    她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他怎么就死了

    不,不是,她还没有还完债,他怎么就死了

    一个是前身,一个是她,她都已经分不清了。

    她傻傻地站在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遗体,眼泪扑簌簌地直流。

    百里君迁进来时,见到江琅脸上异常的红润与笑容,他便已猜到了他的情况。

    他死了。

    “他死了”

    “不会的,不会,侍郎怎会死了,怎会死了”鸣儿闻言,豆大的泪珠从眼里滑落,坐到床头使劲摇晃他的身体,想要将他摇醒,然而僵硬的躯体早就没了灵魂,任是鸣儿摇累了,也不会醒来了。

    “节哀吧,他死了”百里君迁轻轻抓住鸣儿的肩头,说道。

    南少瑜转了个身,环视了一番屋内的陈设,闭了闭眼,将眼里多余的水迫了出来,踏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出了屋门。

    南晟听到消息,已到了琅渊阁。她一脸的焦急与悲恸,老泪众横。南少瑜侧过头,不去看她,游魂似的从她身边而过。

    南晟此刻也是急着见江琅,也未加理会。

    这世间最对不起江琅的两个人怕就是南晟和南少瑜了。南少瑜扯出一抹极为难看的笑容,心里冷哼一声,将这两人狠狠鄙视了一番。

    她的心很痛,很痛,一直在痛。手按上心口,咬了咬牙,有些受不了地半蹲在地。

    “你没事吧”百里君迁走到她身前,伸出手欲扶起她。见她似乎心痛难忍,咬牙坚持,忙拉了她的手,搭在其脉搏之上。

    半晌,百里君迁讶异地问道:“少主这心痛之症已久”

    “不记得了。”南少瑜略有些虚弱地答道。她是真不知道,她才穿来几日而已啊。“可是难治”

    “倒也不是,用些药好好调理便可。”百里君迁扶起她,扶着她一步一步往瑜木居去。

    “少主似乎与江侍郎的感情甚好”南少瑜在江琅床前痛哭流涕,临走前又是一副魂不守舍、肝肠寸断的模样,令他不禁多想了些。一个只想着长生不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怎会与母亲的侍郎如此交好

    “我幼年时,江侍郎对我照顾有加,甚至教我读书习字,他于我亦父亦师。”亦父亦师可是前身根本不知道感激啊,对处于危难的江琅见死不救,事后后悔,又能如何可怜的江琅,临死前是否知道她的见死不救,是否知道南晟将他推给姓赵的原因是为了她

    “原来如此。”百里君迁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幼年时的交情。难怪如此关心他,还要去麓雪山求冰薄。

    “少主对江侍郎之死不感到好奇吗”百里君迁想了想江琅的症状,问道。

    南少瑜忽然身子一震。对啊,江侍郎他为何会死她怎么一想到他死了,就如此消沉了,难道不该搞清楚原因么“他怎么死的,为何会那副模样”一激动,手就抓住了百里君迁的手腕。

    百里君迁眉头紧皱,挣扎了几下,不知道她怎会突然有这般力气,抬眸就射出一道寒意。“他中的是醉人妆,毒发后就是他那副模样,脸色红润,面带笑容,仿佛沉睡了的模样。醉人妆是衍国巫门一年前研制的新毒药。”

    南少瑜见他满眼怒火,知道失礼,便放开了他。“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他的手腕和陌陌的不一样,陌陌柔若无骨,他的却是强壮有力,可是这样的手居然挣不脱他的钳制,她又没吃什么丹药什么大力丸

    至于江琅,她真的越来越糊涂了,一下子羽飒,一下子断岩,一下子醉人妆,他不过是普通男子,哪来那么多毒药羽飒或许是他当年为求自保放在身边的,那么断岩呢,卫国皇室的专用毒药还有醉人妆,这又是哪里来的

    ------题外话------

    可怜的江琅,讨厌的南少瑜前身和南晟,怎么可以这样嘛呜呜呜

    写了五万多字了,结果和男主之间的剧情还那么少,唉唉唉。加油加油加油,快了快了快了

    收藏好少啊,点击量也好少,希望多多哒~

    、第十六章转角遇乞儿

    江琅虽是南晟心爱的侍郎,但是葬礼一切从简,大抵就是为了体现侍郎卑微的身份。生前虽得主人的荣宠,可终究不是主人,不能以正夫之礼下葬。

    江琅下葬的那日,南晟和楼瑾昀都未去送行,只有南少瑜和南少琦去了。

    江琅下葬之时,南少瑜心痛发作,竟当场昏了过去。

    待她醒来时,已到了夜里。

    “我怎么了”她醒来时,林陌曰、百里君迁都在旁边侯着。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一下子想不起发生了何事。

    “你昏倒了,你不记得了”林陌曰闪着大眼疑惑地问道。

    南少瑜揉了揉太阳穴,想起江琅下葬时,心里一阵绞痛,痛得无法呼吸,后来好像脑袋一阵眩晕,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她还记得百里君迁曾说过,只要服药调理调理便会没事的,怎又发作,还昏倒了

    “少主近日为了江侍郎之事,情绪低落,加上身体发虚,才会昏倒。”百里君迁见她将头转向自己,脸上尽是疑惑,明白她的意思,答道。“死者已矣,少主请节哀”

    她曾说,江侍郎于她亦父亦师,所有才会如此悲痛。只是不曾想,她竟然悲痛到如此地步如此看来,倒也是重情重义之人。百里君迁近日对南少瑜的态度又缓和了不少。痛改前非的她,倒也不是那么惹人厌。

    公子他,日后也不会难过了。百里君迁心里有些安慰。

    “放心,逝者已矣,我明白的。”南少瑜点点头,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走到案几旁倒了杯水,抿了一口。又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轻轻摇曳的树枝,听着沙沙作响的声音,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