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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针对她被调戏。

    “可是少瑜,你就不怕别人在背后说你闲话逛青楼,还遭同为女子之人轻薄,传出去,别人不会同情你,只会笑话你”百里君迁摇摇头,表示不赞同。

    若是以往的南少瑜,他管不得那么多,本就名声不好,再多一条逛青楼也无妨。然而今时今日,她与往日之她全然二样,他不想听到别人说她的不好,哪怕只是一点点

    “所以,我需要舆论引导他们往对我好的方面走”见百里君迁紧皱眉甚是不认同,南少瑜垂下的手动了动,想要抚平他额上的褶皱,终是忍下了。“人言可畏,想必你们都明白。既然如此,为何不好好利用利用,让这无耻之徒来畏”

    “夫君难寻,太子身亡,南少瑜忧郁成疾,是夜入川翎馆听曲儿聊天儿,却不料遇酒鬼此人叫什么名字”

    “陈富。”容澈静静地听着,听到南少瑜问起陈老板的名字,朝昏迷的陈富射了几把飞刀,咬牙切齿道。

    “夫君难寻,太子身亡,南少瑜忧郁成疾,是夜入川翎馆听曲聊天,却不料遭酒鬼陈富借醉意图不轨,差点失了腹中孩儿。好在鸨爹爹不畏强权将无赖打昏,南少瑜才得以从虎口脱逃。”

    在场之人额上滑下三根黑线。怎么想,都想不通南少瑜的脑袋装的是什么。差点失了腹中孩儿这话可以乱说吗只要寻个大夫给她看看,不就露陷了,还是她真的怀孕了可再看她,却大有愈说愈兴奋的架势,又见她皱眉严肃地摇摇头,大抵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可说出口的却又令他们惊讶了。

    “大概就按照这个意思散播流言,日后我再给你送块见义勇为的匾额,如何”言毕,南少瑜却是兴奋地扫了一圈,见众人大有不赞同或耻笑的意思,面上也挂不住,沉下脸,心中很是失落与不悦。

    舆论可以引导,既然会有对她不利的流言起,为何不主动利用,将其变成自己的利器

    她也不想急着解释,就看谁能先领悟了。

    许久,百里君迁低垂的脑袋才抬起,仿佛是几经思考才开口:“我明白了,你想在别人有了自己的想法说闲话前,先入为主,引导他们往对你无害而有利的方面想。依你所想,你想要将自己塑造成重情重义的好女子,将这陈富说成是人人喊打的无赖,这才是重点,对不对”

    对头南少瑜重重地点点头,眼眸突然湿润,竟激动过头想要流泪。还是百里君迁懂她,还是他的领悟力强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你这说辞要改改”

    继百里君迁一说,顾棉和容澈也先后明白了过来。

    原本是想着,南少瑜逛青楼遇无赖遭轻薄,即便是受害者,世人亦不会同情她。然而,他们从未想过,他们有这能力引导世人的想法。

    只是,容澈并不认为这法子确实可行,但现下自己亦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只好答应与南少瑜交易。

    之后,众人合力编了个最利于南少瑜的舆论版本,让在场小厮偷偷口口相传,很快便逐渐传遍整个川翎馆。

    与此同时,老鸨容澈主动将陈富送到廷尉府请罪。因人未醒,且廷尉史李筱曾受廷尉张恨之命放过川翎馆,也知道这容澈是二殿下陌平绥的人,便让他先行回去。

    川翎馆。

    “姚叔。”南少瑜将经年劳累直不起腰的姚叔扶坐到椅上,姚叔垂首卑微地站着,被她这一扶,顿时手足无措。

    “不不不,奴站着就好,站着就好。”姚叔被扶着坐了下去,又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站立一旁。明明是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却老成了五六十岁,一头青丝不知何时尽成了雪。

    百里君迁嘴唇蠕动,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心中一股悲凉。虽然已经确定姚叔不是他的亲生爹爹,他这心中却还是莫名地心疼,因为与他同样遭遇的爹爹,或许此时也是这模样,满头白发,做着粗重的活儿,明明还是壮年却已枯竭成迟暮之身。

    南少瑜也是耐心地再将姚叔扶着坐下,这一晚上,她已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姚叔,你坐着吧。你若不坐,我也不坐,你忍心身怀六甲的我一直站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腹部,隔着衣裳感受圆滚滚像个水球的肚子,略似乞求却带着压迫感地看着他。

    姚叔一惊,为之动容,看着她的腹部须臾,不敢再站起。他坐在椅上,慢慢地回忆那些与他差不多时日进入川翎馆的小倌,将能记得的一一告知于她。

    十七八年前进入川翎馆的也就那么几人,毕竟青楼买小倌,买的都是少年、幼童,而像二十二三岁的男子,大抵是家道中落被卖进来,或是不得宠的侍郎被自己的夫人狠心卖掉的。

    “哦,对了,现在的鸨爹爹也是十八年前进馆的。奴还记得,他刚来时一直昏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青楼,几度轻生”

    姚叔说着说着,顿感失言,不敢再讲下去。容澈是川翎馆的老大,若是知道他在背后嚼舌根,定然不会饶了他。他可一直记恨当年自己心生不忍救下他之事,是故才不准他赎身,更给他做最粗重的活儿,要他老死、累死在此地。

    “在说我什么坏话呢”容澈愤恨地推门而进,一双怒眼瞪着将脑袋垂得极低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老男子,眸中的烈焰几欲将他吞没。他从廷尉府回来,便在门外听到姚叔在说自己的过往事,他最恨别人在他背后说他的过往,这个老男人真是不怕死

    姚叔的身子颤抖再颤抖,双手扶着椅子的扶手想要起身,却被南少瑜按住了。

    “你答应我要帮我寻人,我可以随意询问这馆中之人,而如今我只是问了几个问题,姚叔如实回答,何错之有不过,你也是十八年前进的川翎馆,年纪亦符合,你为何隐瞒不说”

    “哼,我定然不会是你要寻之人,何必告诉你们”容澈想起此前的交易,自知理亏,却还是不甘示弱。他也确实认为,他不会是他们要寻之人

    不仅是他,百里君迁和南少瑜亦是如此想的。听了姚叔之言,本是对他多了丝同情。可方才他的刻薄与咄咄逼人,又将那一丝同情给淹没了。

    “少瑜,天色已晚,我们走吧”百里君迁闭眸摇头,心中的同情和怜悯言烟消云散。如今一看到容澈,一听到他刻薄的话语,他就想自己的爹爹是不是也曾经活在他这样的老鸨的yín威之下,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身体,每日以泪洗面、痛苦度日。

    踏出门槛之前,百里君迁忽然止步回身,略有些紧张和担忧地说道:“我叫百里君迁。”虽然觉得不可能是他,但还是想要再确认一下。舅母曾告诉他,亲生爹爹是在他一岁以后才离开嫁人的,那么定然知道他的名是“君迁”。如果此人是他的爹爹,那么听到他的名字,理当会有反应,若不是,自然没有反应。

    容澈想都未想,猛然出口道:“我早就知道你叫百里君迁,要走快走”

    百里君迁身子一震,同时又舒了口气。

    他走后,容澈逐渐平静的心却突然颤抖了一下。

    百里君迁君迁百里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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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澈是君迁的亲生爹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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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吓死宝宝了

    百里君迁君迁百里

    他的名字,他的年纪,竟然和那个孩子一样复姓百里,百里百里,那个孩子的爹父亲不也复姓百里吗

    不会的,不会的,那个女人再怎样落魄,也不可能让自己辛苦生下的孩子随他父亲的姓氏就算母亲被贬为庶民,那个年幼的孩子并未受累,仍是高贵的皇室子孙陌家子息本就单薄,就算是男孩,身上流的也是陌家的血。自古皇家最无情,但凡发现皇室子孙流落在外,便会动用皇权强迫父子分离。

    这么些年,也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大抵已经过继给皇室其他人了吧,也许早就改名了,说不定已经嫁人生子了。

    更何况,皇室的儿子怎会在外行医,又怎会住在商贾之家

    可是,百里君迁为何要寻十八年前被迫进入川翎馆的男子

    要寻之人,加上他的年纪和名字,以及那

    容澈忽然惊了一惊,暗恨自己怎未注意到百里君迁眉眼竟是与那女人有好几分的相似

    容澈双唇颤动了几下,面色刷的惨白。

    若是他真的是那个孩子,他要如何面对他他的娘亲那样对待自己,害得自己身心俱废、痛苦不堪,而他又曾经想要将他当作小倌卖出去如果当初不是南少瑜将他救走,说不定,说不定,真的就酿成大祸了

    若他真是宝宝,他岂不是差点将自己的孩子推入火坑

    二十年前的记忆瞬间又浮现在脑海中,一幕幕清晰可见,一幕幕心酸得想要落泪。

    他原就受当今陛下也是当年的二皇女陌荀控制,装可怜,被陌捷正君百里参带入太子府,潜伏极久,博得信任之后,遵照陌荀指示,在陌捷酒中下药,将自己给了她。

    他知道他的目的,所以从未对陌捷动过情,可是他也是一个男子,在发生那样的事之后,心已经不自觉地偏向她,尤其是得知她已经怀孕之后。他并不知道百里参已经被害得不能生育,只是偷偷地算着日子,觉得这孩子极有可能是他的骨肉。

    他常在想,陌荀是不是要用他来破坏陌捷和百里参的关系,可是事情发生之后直到陌捷生下孩子,他与陌捷那日发生之事,仍不为人知。他其实是想被捅出去的,因为以陌捷的性子,就算惹百里参不快,她也会看在他极有可能是孩子生父的份上,对他负责。

    可是没有,直到陌捷和百里参发了“善心”,寻了户不错的人家将他嫁出去,也未发生任何事。他只能黯然离开,他不敢说,因为他还有亲人在陌荀的手中

    而那个从小患了怪病的孩子,他也不得不离开他。

    就算是他的亲生爹爹又能怎样侍郎没有拥有孩子的权利,孩子是正夫的,只能是正夫的好在他是百里参的贴身小侍,他还能亲近亲近他,趁无人注意之时,偷偷地唤他宝宝,他对着自己笑的时候,他小小的身子在怀中蹭来蹭去的时候,既幸福又心酸,更有无尽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