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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官,还要参加科考,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接近陛下。”犹豫了好片刻,林陌曰才抬眸看向南少瑜,不安地讲出目的。“我想要问她,为何要那般对待姑姑,还强迫我爹爹离开娘亲,想将他嫁给别人,那个时候,我都已经出生了

    我爹爹自然不同意,娘亲就带着爹爹、君迁哥哥和我逃离江都,辗转一年,颠沛流离,爹爹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我们就回到了王都。娘亲就在王都安家经营生意,慢慢地,成了王都富贾。而爹爹则是终日呆在家中,不敢出门,就怕碰到了认识他之人。”

    林陌曰攥着拳头,一张脸气得红扑扑。

    “若不是终日呆在家中,爹爹的身子也不会愈来愈差,大夫说,只要爹爹多出去走走,定是能够好起来的”

    “所以你要去质问陛下对姑姑做那样的事,大抵是为了皇权,而要将你爹爹嫁给别人,大抵是为了联姻以巩固她的地位。你娘亲只想你做个普通人,你若站到陛下身前,质问她当年所作所为,这不是把自己往坑里推吗你娘亲,会伤心的,你若出了事,我也会伤心的”

    风雪下,南少瑜将手搭在林陌曰的肩上,与他对视。她是自私的,她不想参与到这些皇室的是是非非中去。然而,世事难料,未来之事根本不在她的控制之中。

    ------题外话------

    前两章,时间上有点小错误,我修改了。

    、第十二章上山前夕

    夜色暗了又暗,唯有山顶的雪色隐约可见。

    寒风呼啸,枯枝颤抖,冒着严寒而生的窈窕树影沙沙作响。

    “咯吱”一声后,屋外传来一阵阵清晰的呼啸声,声声渗人。

    矮几上摆着一双碗筷、几盘小菜,烛火倾倒之后又恢复原状,默默地微微跳动。

    来人穿着厚重的棉衣,身子裹得像只粽子,满头青丝沾着些许晶莹的小水珠,在进入屋内,慢慢地融化。

    他的手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在看了看矮几上半分未动的饭菜后,扭头看向床上抱着双膝目无焦距的百里君迁,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将面碗放在矮几上,走到床前,坐在床边。

    “君迁哥哥,吃点东西吧。”林陌曰指着还冒着热气的面,“这可是姑姑亲手煮的面,专门为你准备的。”

    闻言,百里君迁缓了缓神,眼里闪过一抹惊喜,随后看向那只红梅瓷玉碗中热气腾腾的面。

    他从来没有吃过娘亲亲手做的饭菜。那五年,娘亲还是皇室贵族,就算在郊外过着田园生活,也是有爹爹的陪嫁小厮在旁伺候的。爹爹尚且不懂做食,更何况是娘亲她,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他下了床,径自走向矮几,跪坐在旁。

    碗里的面散发着独特而极具诱惑的香味,刺激着他的神经。拾起筷子,夹起一口,细细品尝。

    咸淡相宜,鲜美可口,面上的菜叶、鸡蛋和面的色泽搭配恰到好处,可谓色香味俱全。

    没想到,这些年,娘亲竟然练就了这门本事

    没有人照顾,还得照顾两个年幼的孩子,定是因为如此,才学会做得一手饭菜吧可惜他,身为娘亲的亲子,竟然才第一次尝她做的面。

    思及此,一汪明眸黯淡了下去,身上笼罩着淡淡的悲伤。

    而一旁的林陌曰并不比他好多少。

    他跟着跪坐在百里君迁的对面,垂着脑袋,拨弄自己的双手,清澈的眸子闪着浓浓的忧伤与失落。

    “君迁哥哥,明日妻君就要上山寻冰薄了”抬起不满的眸子,一张柔和红润的脸现下变得有些苍白,“我不放心,我也想去,但妻君不许。”

    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要见不到妻君了。

    “陌儿,你的身子去不得”百里君迁放下碗筷,一脸严肃地说道。他的身子向来柔弱,能到此处已属不易,再要上去,只会拖别人的后腿,而且随时有可能会被冻伤、冻死“留在此处,等他们回来,这才是你该做的”

    况且,舅母现下一定就在附近,就算她本人不在,定是有派人看着。

    “你回去陪陪少主吧。”末了,百里君迁轻叹一声,劝道。

    “那你”林陌曰看着他面前还未动过多少的面食,举手投足间尽是犹豫。

    “你回去吧,我会好好用膳。”一眼洞穿他的顾虑,百里君迁又扶住碗,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细嚼慢咽。陌儿跟在南少瑜的身边,学会了她的不羁洒脱,可是他学不会,也不敢学。今日衣裳不整下床,娘亲已经很不高兴了,若再失礼,娘亲或许就不要他了。

    听了百里君迁之言,林陌曰忐忑不安地回房,在房门前踟躇片刻,深呼吸了一口,才推开门。

    南少瑜穿着单薄的衣裳,套着一件赤色无袖袄衣,认真地铺床。

    这袄衣里填充的是鹅绒,在卫国王都便请人做的,做了不下于二十件。此番上山之人,人手配备一件。毕竟要上雪山,穿得太过臃肿定然不便,但防寒衣物亦是不可缺少的。

    若不是这物件,畏寒如百里君迁,未必能撑到此时。

    林陌曰不吭一声走到床前,沉着脸将南少瑜推到一旁,将她已铺好的棉被抖了抖,又重铺了一次。这本该是他做的,他居然一直都让妻君来做,若让别人知道了,该说他的不是了。

    “以后我来铺床。”这语气夹带着明显的不满。妻君愿意帮他铺床,他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会不满,只是想到明日,他心中就甚是不安与焦虑。

    南少瑜被他这莫名其妙的行为惊得一愣一愣,抱着自己的手臂,摸着下巴,蹙了蹙眉。看着林陌曰笨拙的动作,以及他的有气无力,不禁觉得好笑。“陌陌,你这是怎么了”

    陌陌是富商之子,自幼也是养尊处优,哪里会铺床倒是她,自幼**,就算将棉被叠成豆腐块,也只是片刻之事。

    转了个身,直接仰躺在床上,眯着眼,看着林陌曰皱着眉头无力的拉扯,愈发觉得有趣。手一伸,抓住林陌曰的手臂,将他整个人拉倒在自己身上。

    林陌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在南少瑜的身上扑腾了几下,欲撑床而起,却被南少瑜犹如铁钳的双臂给抱得紧紧的。

    “我知道你担心我,放心,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她唯一怕的是找不到冰薄。“连断岩都没有要了我的命,区区一座雪山,能奈我何”

    林陌曰听了稍感安慰,放弃抵抗,苍白的手指抓着她肩上的衣料,略安心地躺在她的怀中,听她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脸上的幸福荡漾开来,苍白的脸色又慢慢晕上红润。

    对,妻君明明断气了都还能活过来,有何道理连个雪山都征服不了呢

    他暗自喜悦,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倏地一变,又苍白了起来。挣扎着起身,挣扎不动,便要滚动身子,结果,还是未能如愿。

    “妻君,你放开我,不能压到我们的宝宝。”

    “宝宝,什么宝宝”闻言,南少瑜松开了手臂,惊讶地看向滚向旁边的林陌曰。什么宝宝,谁的宝宝

    “你肚子里的宝宝啊。”林陌曰坐了起来,指着南少瑜的腹部,随后轻轻摸了摸,一脸担心。

    “我肚子里的宝宝”南少瑜反手指着自己,“噌”地坐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陌陌,你听谁说的,我没有宝宝啊。”更何况,才几日,就算有也不可能知道。

    “我们不是圆房了吗,怎么会没有宝宝”

    惊讶中带着笃定,一双清澈而浓黑的大眼一闪一闪的,闪得南少瑜想笑。

    “谁说圆房一定有的,这还得看天意,不是想要就有的。陌陌,你怎么这么傻”难怪这小子最近老看着她的腹部,她还以为他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孩子,不曾想,他竟以为孩子已经在她腹中了。“我问你,你清晨醒来的时候是不是经常把手伸到我的衣内,偷偷摸我的肚子”

    林陌曰听她说腹中无子,失落地耷拉着脑袋,现下又被指出偷偷摸她的肚子,脸上一红,像一朵娇羞的小花,将头低得不能再低,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醒得早,妻君醒得晚,他又以为有孩子了,才会偷偷地摸她肚子与宝宝说话。没想到,妻君竟然都知道,这,这多羞啊

    “我,我,我”支支吾吾,答不出话来。

    “好了,没事,不过下次不要偷偷摸我,很痒”他的手太轻柔,摸她的时候就仿若一根鹅毛轻轻划过,刺激得她浑身轻颤。“乖,睡觉,养好精蓄好锐,你妻君我明日还要向山顶进发,寻冰薄为你解毒。”

    “嗯。”林陌曰含羞乖巧地点点头,脱掉衣裳,飞快地钻进了被窝。

    现下酉时还未过,南少瑜盯着床顶,怎么也无法入眠。

    她不怕冷,不怕危险,就怕寻不到冰薄。若陌怀参姑姑说得无误,陌陌的娘亲应该派了不少人上山寻冰薄,而到现在都未有音讯,显然,不是未能登上山顶,便是无法寻得冰薄。

    如今,陌陌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所剩的日子不多了。

    “陌陌,你的手往哪里放”一只轻柔的小手偷偷钻入她的衣内,南少瑜蹙眉,黑暗之中佯装瞪了林陌曰一眼。

    该不会才几日就已经养成这习惯了吧

    “我,我”林陌曰浑身一震,整个人仿若掉进了深渊,吓得够呛。他慌忙将手抽了出来,往后方缩了缩,与南少瑜保持一定距离。

    她一动不动,呼吸匀称,他还以为她睡着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手不自觉地便想探入她的衣内,并且也这么做了。

    “还想着你的宝宝”南少瑜扭头,虽在黑暗中看不出林陌曰的神情,但却感受了他的无措与害怕。“你心里在想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不要藏着掖着。”

    长臂一揽,将手足无措的人儿揽住,随后靠近他,与他紧紧相贴。少年身上散发着青涩的男子气息,像一株摄人心魄的**花将她深深吸引。

    这几个月,她的小夫君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逐渐绽放,愈来愈灿烂。

    毕竟她的心智已将近二十六岁,比小夫君大了将近八岁,她以为年少如他,应难以吸引到她。结果,她竟然好似已经沉沦下去。

    是爱情作祟,还是亲情作祟,她已然分不清。此刻,她想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