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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好像是南少瑜赶到了,用柴枝打昏了阿叁,才让他们逃过一劫。再后来,他就记不得了,大抵已经昏迷了。

    如此想着,百里君迁万分感激得看向南少瑜。

    可是,为何大家不呆在山寨,反而来到此处呢

    “我们为何在此”百里君迁疑惑地问道。

    众人闻言,皆是叹了口气,或重或轻,却无不都是遭逢巨难的叹息以及劫后余生的喜悦。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将毒虫瘴气袭击之事与地道逃难之事说了一遍,最后叹道那些蚊虫也不知何时能全部离开,若不走,他们可怎么办,岂不是没有家了

    “你们怎还敢呆在这山中,不怕蚊虫再突袭”南少瑜不得不佩服这些人,如此危险的地方,竟然还要呆下去么“你们出山去,我会给你们一笔钱,你们去其它地方定居。”

    “钱钱钱有钱了不起啊我们就是想要呆着,这里是我们的根,根,根你懂不懂,是说离开就离开的么”欧爽爽又开始气恼起来。这个南少瑜,老想着游说他们下山,到底是何居心对,他们是没钱,可他们有骨气,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是山贼啊,山外之人哪里容得了他们

    “这里山清水秀,比天堂还漂亮,我们干嘛要走,大不了,我们在这山谷重新开辟家园。”

    “此处离子曰山寨不到三里地,你以为能躲避蚊虫大军吗”南少瑜不禁在想欧爽爽的脑袋究竟是什么做的,明明是爱护这些人的,可怎就不为他们的安危考虑呢。

    微微旋转着脑袋,一一扫过在场所有的寨众,问道:“留下,或许是死,你们还是要留下吗”

    人群之中,有些人默默地垂下了脑袋。不是不想走,只是离开后要去哪里,要如何生活。他们这么一大群人,去了外面要以何为生,官府的人会发现他们吗若是被官府抓走了,他们的夫君、孩子怎么办

    而且,若他们真的离开此处,他们这些人就注定要分开否则,如此庞大的人群,必定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分开他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怎么舍得啊

    “信安郡有个村子,名为杏花村。早些年村里人染毒,被误以为是瘟疫,遭到屠村。后来虽证实并非瘟疫,却无人愿意在此处落地生根。你们可以搬过去,那里有现成的屋子,有良田。”

    百里君迁想起七年前屠村事件,心里便有些隐隐作痛。那时,他才十五岁,跟着师傅学医。那一次屠村,他的师傅等一帮大夫在信安郡商讨办书院传授医术之事,在官兵即将火烧杏花村之时,阻止了她们,并且发现生病的村人乃被人下毒,而非染了瘟疫。

    他和姐姐跟在师傅的身后,见到了那血染的村子,满地的尸体,他更是吓得脸色苍白,身子犯病。那是他犯病时间最长的一次,据师傅说,他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

    “被屠村去不得去不得”其中一个男子手和头摇得像拨浪鼓,“太不吉利了”

    闻言,百里君迁尴尬地垂下了脑袋。被屠村,确实是不吉利,是他思虑不周。

    “君迁只是提议,你们并不一定要去杏花村,总之,我希望你们考虑清楚,尤其是你,欧爽爽”南少瑜指着欧爽爽,一脸严肃,说道:“你看看你身边的两个孩子,再看看你的寨众,他们跟着你,你就有义务保护他们。可如今,我不知道你坚持的是什么,你置他们于险境而不顾,你,失职了”

    欧丁丁与聪儿一左一右站在欧爽爽的身边,此刻抬眸看向他们的母亲。他们的母亲眼里含着怒意,却同时闪着犹豫。

    “你再看看这些生病的人,”南少瑜的手指扫过被互相搀扶着,或被扶着的病患,眼里闪过一抹担忧,“采办的药在寨中,现下我们却不能回去,你可知道,这对他们来说,是多么危险吗。或许,就差这一刻呢”

    “总之,你们好好想想吧”

    或许是气愤于他们的顽固,或许是气愤于他们对自己生命的不珍惜,南少瑜说完这番话,甩甩手,便径自走到远处一条溪流,默默地看着水中嘻戏的小鱼小虾。

    水中倒映出顾棉的身影,南少瑜扭过头去,不愿看着她,问道:“顾棉,是你向他们通风报信,让他们请君迁进山吗”

    顾棉点点头,答道:“是。”

    闻言,南少瑜忍着一肚子的闷气,猛地回过头,问道:“你如何通知的,我怎么没发现”

    她想要将她当成朋友,她却当她是雇主。或许是自己关注她太少,她竟没发现任何怪异之处。

    “是我让小野报信的,以子曰山寨二寨主的名义。”顾棉云淡风轻地答道。“小野虽然不会说几个字,却是一只极具灵性的鹦鹉,它还有一个癖好,就是爱管闲事,难道你没发现吗”

    南少瑜深思片刻,想起小野神出鬼没,不免想歪了去。她看着顾棉,阴森森的眸子闪着疑光。“小野经常失踪,该不会都是你教唆的吧顾棉,小野不会是你安插在我身边的探子吧”

    “少主,您多想了,安插一只不会说几字的小鸟当探子,亏您想得出来”顾棉笑笑,无奈地摆摆手,转身便离去。

    见顾棉离去,林陌曰跑了过来。原本见妻君生着闷气,他便想要来劝解劝解,不曾想被顾棉姐姐抢了先,他只好先陪着百里君迁给病患诊断。现下,顾棉一往回走,他便跑了过去。

    就连在给病患诊病的君迁哥哥,他也顾不得了,飞也似的冲了过去。

    “妻君”一声深情的呼唤,林陌曰已跑到南少瑜的身边,还未站定,便见一条通身绿色的小蛇昂着头躲在绿草丛中与他对视,吓得倒吸了一口气,又一个踉跄,一脚踩进了小溪流。

    “陌陌。”南少瑜一惊,迅速抓住他的手臂,可林陌曰的左脚已踩入溪流,溅起一片水花。

    林陌曰扑腾了几下,抱住她的身子,随后一副惊恐未定的模样,指着远处小蛇的位置说道:“有蛇。”

    南少瑜扭头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哪里还有蛇,这么大的动静,蛇都被他吓跑了“不必担心,除极少数的品种,人不犯蛇,蛇也不犯人。你看看你,鞋子都弄湿了,很难受吧。”

    扶着他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南少瑜蹲身,拿起他的脚,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湿鞋子脱了下来。精美的鞋子已经湿透,白色的袜子湿答答的滴着水,愣了愣,南少瑜将他的湿袜子剥下,轻轻地用自己的衣服擦着他的玉足。

    一个恍惚,她忽然想起年幼之时,她的妈妈捧着她的小脚轻吻着。

    那是一段她极为怀念的时光,渐渐长大了,妈妈陪在身边的日子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直到后来,她受到冤枉,她都置之不理。

    而林陌曰,感受着她细腻的动作,浑身轻颤,整个脸蛋渐渐染上一层绯红。看着南少瑜,心跳动得很快,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起来。

    ------题外话------

    明天一整天又要打酱油去了,么么哒

    、第六十三章小小温情

    看着南少瑜,心跳动得很快,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起来。

    他的妻君低垂着脑袋,捧着他的脚如同捧着珠宝,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极了母亲,可是他除了感受到温暖、亲切外,还有一种浓浓的不知名的情绪。

    看着低敛眉眼的她,心如小鹿乱撞。他傻傻地笑,却又担心被人看到,尤其是被他的妻君看到,又假装正经强将笑容敛去,垂着脑袋,拨弄着自己的手指。不多时,他的眼睛又忍不住偷偷瞥向南少瑜,看着看着,又沉浸到自己的幸福中,继而又是一阵傻笑。

    突然间,南少瑜停止手中的动作,举起他的脚,在他的脚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林陌曰浑身一个轻颤,收起笑容,讷讷地看着她。她在做什么,居然吻他的脚她没有任何轻薄之意,可似乎也未曾带着任何感情。她微微一个转头,看向远方,思绪仿佛也飞到极远之处。

    “妻君,妻君。”林陌曰连唤了几声,南少瑜皆听不到似的,看着远处出神。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她竟看着山寨中一个女子抱着自己的孩子轻哄着他睡觉。

    她的眼里并非是羡慕,而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间又笑了起来。

    “妻君,妻君。”林陌曰的一只脚还在南少瑜的手里,他动了动,虽然被轻轻抓住,却也被她抓得死死的。他的身子往前倾了倾,俯身勾住了她的脖子。

    南少瑜感觉到他的动作,忽然清醒了过来,身子一动,林陌曰受不住力,整个人趴到她的身上。

    而南少瑜一时未蹲定,被林陌曰整个身子给压倒在草地上。

    林陌曰的额头磕在她的下巴上,磕得她生疼。南少瑜吃痛地转了转脑袋,将他的脑袋从她的下巴处移开。“好痛,陌陌,你砸到我了。”

    感觉一只脑袋在她的肩窝处蹭了蹭,又仿佛听到轻轻的却又诡异的声音。南少瑜竖起耳朵,又仔细听了听。

    这声音是陌陌发出来的。

    南少瑜抬了抬手,将他的脑袋微微抬起来。

    林陌曰挣扎了几下,又将脑袋埋了下去,偷偷笑着。他的手抓住南少瑜肩上的衣料,死死地攥着。

    莫名其妙了南少瑜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搞不懂他为何躲起来偷笑。摔倒了,还害她也摔倒了,这样很好笑吗“陌陌,你在笑什么”

    “没,没什么”虽是如此说着,林陌曰揉了揉眼睛,他已经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陌儿只是想到方才妻君捧着陌儿的脚亲吻了一下,觉得好笑。而且,而且,陌儿和妻君现在的姿势好像、好像娘亲给我们的书里的人的。”

    书里有些画面,令人脸红心跳的,他现下就是这种情况。这是怎么了呢,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而且不仅不感到羞耻,居然还在笑。他竟然学会这般胡闹了

    “妻君说书里的人是胡闹,陌儿没想到自己也能如此胡闹”

    听他如此说,南少瑜想起岳母大人当日给的小黄书,那本小黄书很隐晦,林陌曰虽然看了一些,却还不懂那本小黄书究竟做什么用的。他一向端庄矜持,从不做逾礼之事,若是往日,今日这番动作,他早该羞红了脸躲到暗处去了,哪里还笑得出来

    想了想,南少瑜突然笑了笑,一个翻身,将林陌曰压到了身下。

    林陌曰翻了个身,被她压到了下面,顿时止住了笑,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