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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刚才,他才那样抢白过我,我自然不会再说甚么,只是闷哼了一声。

而在接下来的几分钟,我不禁脸红,庆幸自己幸好没有那样说,因为事实又是我全然想像不到的,不论我作甚么假设,都与事实不符。

(是不是那真是我最大的毛病?我真的太喜欢作假设,妄作结论?)

他继续道:“我大可以成为出类拔萃的地球人,但要对付要找寻我的外星人,我却远远不如,所以我父亲要我自己选择:做为地球人,还是做为外星人。”

我先拿起酒瓶来,大口喝了三口,再问:“请你说明白一些,我听不懂。”

郑保云道:“我的血统,父系是外星人,母系是地球人,一半一半。”

我用力点头,不敢再作任何假设。郑保云摊手:“我可以随便选择,继续完全像地球人,还是逐步转变为外星人,身体结构,包括脑部结构的转变。”

我仍然不明白,郑保云叹了一声:“这有点超乎你想像能方之外  ”

我没好气:“对,我是一个毫无想像力的人,所以请你说详细一点。”

郑保云用力一挥手:“小簿子中记述著可供我选择的法子,由于脑结构的不同,如果我维持地球人的形态,在智力上永远及不上外星人,就难以应付必然来到的外星人的搜寻。”

我睁大了眼:“方法是  ”

郑保云点头:“好现象,你不再胡乱作假设了  方法是,把小簿子一页一页撕下来吞下去。”

我怒道:“开玩笑?”

郑保云摇头:“绝不是开玩笑,‘纸张’不是普通的纸,是特制的一种……物质  你不懂的,吞服之后,能使我体内潜在的外星血统遗传彰显,改造我整个身体结构,在若干年中完全完成。在这个过程中,我脑部活动暂时停上,看来就像疯子一样。”

我听得目定口呆。

那实在不能怪我的假设和事实不符  事实竟是如此怪诞不可思议,谁能料得中?

过了好一会,我才道:“身体结构改变完成,你也自然醒了?”

我小心翼翼问出来,唯恐又被他嘲笑。

七、“野性的呼唤”

郑保云居然点了点头,我不禁神气起来,“哼”地一声:“你已完全是外星人,照你说,外星人比地球人知识能力高不知多少,你还何必向我这个地球人求助?也怪我不知内情,居然不自量力,千里赴援。”

郑保云笑著:“自然有原因,最简单的理由是:你是我的朋友,是我在地球上,在整个字宙中唯一的朋友。”

他这两句话,倒十分中听,他虽然在身体结构上成了外星人,但却没有到过外星,自然只有我一个朋友。

我点了点头:“当时,你想也没多想,就作了决定?”

郑保云道:“当然考虑过,那是我一生之中最重大的决定。”他说到这里,停了一停:“我在极短的时间中就有了决定,你甚至根本不知道我会面临那么重大的抉择。”

我想起了当时的情形,叹了一声,由衷地道:“真不容易。”

设身处地想一想,一个人,要做决定选择做地球人还是外星人,这自然是他生命中最难决定的一件事,郑保云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有了决定,尽管有别的种种原因,但是我相信十分主要的一个原因是:他体内始终有一半外星人的血统,起著重大的作用。

这时,我没有说出这一点来。

郑保云向我这个地球人解释著:“那本小簿子中,我父亲强烈暗示,我来日大难,不是地球人的智能可以应付,所以我才极不愿意……有了这样的决定,其实,我……宁愿当一个地球人。”

对他这种解释,我不禁有点啼笑皆非:“你大可不必向我解释,我不很相信‘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种话。任何人,都可以随己意做任何事,他所做的事,也都应该被视为出于他自己的意愿。”

郑保云挥了一下手,苦笑了一下:“对,我不必向你解释,我选择了做外星人,并不等于背叛了地球人。”

我哈哈大笑,他口说“不必解释”,可是还在解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