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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像个废人,起卧坐行都要靠别人帮忙,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自暴自弃地说着。

发生意外以后,公司的事全部转由杜隽临负责,他终于得到渴望已久的清闲,但这种混吃等死、每天无所事事的日子过久了,还真会磨损一个人的斗志。

“隽臣,我不准你再说这种话,只要你活着,就还有希望。而且只要找到那个医生,你就可以像以前一样行走了。”意外发生至今,她一直默默承受他的坏脾气,鲜少动怒,但听到他有厌世的念头,让她心慌意乱,语气也重了些。

“有什么希望?那个医生搞不好已经死了,否则为什么投入了这么多的人力和时间,还是找不到人?”他已从原先的期待变成放弃,而且也不敢再抱任何希望,就怕期望越高,失望也越深。

他担心害怕从此以后真要与轮椅为伍,可是又无能为力,他这辈子还不曾这么无力过。

他的沮丧和彷徨,她全都看在眼里。她非常难过自责,恨不得今天躺在床上的人换成她。

“对不起,都是我害你的。”她难过地怪罪自己。

她还记得很清楚,意外发生时,他扑在她身上护住她,代她承受所有的撞击力,他的脊椎才会伤得这么严重。这阵子看到他因行动不便而意志消沉,她的心里比谁都难过,这原本是她该受的苦,结果竟由他来替她受!除非他能完全复原,并且像以前一样意气风发,否则教她如何能心安?

“早就跟你说过这件事与你无关,你还说这些做什么?”他不耐烦地回道。

“当时若不是你全力护着我,你也不会伤得这么重!我宁愿……”

“别再说了!”杜隽臣大声喝止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纵使不甘心遭此遽变,但他从没后悔这么做,他宁牺牲自己,也不愿她受到任何损伤。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咆哮,她难免有些错愕,可她还是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惊惶,她读出隐藏在粗暴下的温柔,他宁可自己受伤也会保护她……

她眼睛一热,鼻头也跟着泛酸。“不管花多少心力,我们都要找到那个医生。在这之前,让你的身体保持在最佳状态就是我的责任。”

“你这又是何苦呢?”他心疼地看着她瘦削的脸,都是他拖累她变得这么憔悴。

“如果意外发生在我身上,我相信你也会这么做的。反正不管结果如何,我是赖定你了。”她疲惫的脸上有着不悔的笑容。

“你好傻。”杜隽臣感动地将她搂进怀中,拥有她是他最大的幸福。

季可云紧紧地回拥他,轻轻地说:“我爱你。”

他的身体立刻僵住,敏感地猜测她为何会选在这个时候表白?

她不解地抬头,发现他的神情有些僵硬和疏离。

“你怎么啦?”难不成“我爱你”这三个字是个咒语,会让人变成石像?

他推开仍然靠在他身上的季可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这是他所能想到最有可能的答案,否则她为什么会在这敏感的时刻告白?不就是为了感激他代她受罪。

见他如此看轻她的爱,她忍不住生气了。“同情!?你怎么可以把我的感情说得这么随便,你以为只要有恩于我的人,我都会以爱回报!!如果我是那样的女人,还值得你舍身相救吗?”

“我……”他才开口想说话却挽她的手给捂住。

“等等,先让我说完。如果我不是真心爱你,我犯不着在这里忍受你的脾气,也不必因担心你会得褥疮或是肌肉萎缩,而天天为你按摩,累得自己腰酸背痛,我只要多请几个看护来就好了,何必凡事亲力亲为?你不该把我们之间的感情看得如此廉价!”

他心疼地抹去她滚落的泪珠,拉下她还盖在他唇上的手,温柔地亲吻她原本细嫩现在却变得红肿的双手。“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要你跟我说爱我。别想否认,我相信你也是爱我的,否则你不会为我受这些苦,对不对?”虽然他从不说情道爱,可是她已从他的行为感受到满满的爱意。

“哪有这样逼人的?(杜隽臣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娇俏容颜,心里头的不安正一点一滴消散。

“我不管,我就是要听你说。”她嘟着嘴耍赖。

“你知道就好了,还要我说什么?”他的感情一向内敛,不喜欢将情啊爱的挂在嘴边,他认为实际行动比口头说说还重要。

“我不管嘛!”她不依地靠着他磨蹭。

他出声警告。“你可不要惹火上身喔!别忘了我虽然双脚不能行走,可是‘那里’还是会有反应的。”

“你好坏!”季可云立刻跳离他床边一大步,脸颊也染上久违的红晕。她还记得刚开始帮他按摩时,不懂得避开某些敏感部位,结果是他受不了,强制拉开她的手,那时她才发现他已被她搞得欲火高张。羞得她后来按摩时,都会对“它”尽量敬而远之。

“我哪有?是你自己磨来磨去的耶!”他还故意糗她,只因贪看她羞红脸的俏模样。

“你……我去帮你拿点喝的。”她随便找个理由,旋身快步逃离他房间,而他的笑声还紧紧尾随着。他真是越来越恶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