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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二章调包计(二)

    妻子奶水不足,一天张福生赶到镇上去给妻子买催奶的营养品及给孩子服用的奶粉,路上听到一处有一个男人的哭声,哭得伤心悲痛之极,好像是在哭灵。一个男人如此之哭他还没见过,怀着好奇心张福生向旁人打探,旁人告之:“他的新生婴儿夭折,他妻子正座月子,不便出来,他埋了孩子后伤心至极,就哭灵。”

    原来是这样,张福生如发现了希望,于是就返回家。妻子见他空手返回,好奇问:“你怎么啦?存心与孩子过不去。”张福生抱起女儿哭了好一会,才说出了他的奇怪的“掏墓调包计”。妻子一听浑身颤栗,越想越怕。她歇斯底里呼喊:“不,咱们决不能干这缺德事。”夫妻俩抱在一起哭。

    这时邮递员送来了二封信,双方父母都催他们回城,可公社不放行也是难回城的,再说第三胎上不了户口,没有口粮,家中养个“黑人”也养不起,夫妻两决心又动摇,决定启动“调包计”。

    妻子担心说:“盗死婴,万一被人捉住那非同小可。”丈夫说:“死婴是葬在坟岗中的,半夜谁会到坟岗中去乱窜啊?再说死掉一个婴儿,就如死猫死狗一样,敷衍安葬,谁会留意啊。你放心吧。”妻子越想越怕,可为了全家人回城,她也决定孤注一掷,丢卒保车。

    半夜,张福生喝了一杯白酒,浑身是胆,拿了一把铁锹,偷偷溜出门。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寒风刺骨,路上没有行人,他急急匆匆赶路,突然见到前面有电筒光,他吓得浑身抖索,急忙躲到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待路上行人走过后他才继续赶路。来到葬死婴的地方,见四下无人,他慌里慌张刨开了坟墓,死婴葬得比较浅,加上是刚掘的松土,他很容易就掘到了小棺材,他不知哪儿来的胆,从小棺材中抱出了死婴放在一旁,然后把土回好,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他急忙抱起死婴赶路,赶到隐蔽处把死婴藏了起来。然后才扛着铁锹回家,路上竟没有碰到一个行人。

    来到家门口,张福生瞅瞅四下无人,才无声无息推开家门,进了家他才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妻子已在家中等他,迫不及待上气不接下气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人虽在家中,可已魂不附体,盗墓顺利吗?”他说:“别吓,别吓,顺利,很顺利”。妻子已无力支撑一下瘫到在床上。

    张福生急忙去洗手洗脸换衣,接着点烛上香,求菩萨神灵保佑。妻子休息了一会又来了精神,她坐了出来,想起明天就要丢弃小女儿,又担心说:“假使死婴的父母不喜欢女孩,而喜欢男孩不抱回去怎么办?”张福生胸有成竹安慰妻子:“我看过了,那死婴也是女婴,连男人都哭得伤心惨目,他们一定喜欢女孩,再说,他们死去了女婴,见到一个活婴,一定会抱回去当亲生女儿一样养的,况且母亲正好有奶水,还能顺利报户口,也许那丧女夫妻也是插队知青,还能把孩子带进城呢,你不必担心。”

    妻子又担心,假使死婴父亲明天不到坟头转,孩子不在大路旁,没人抱走怎么办?

    张福生想了想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死了婴儿,这几天会天天到坟头去转,去哭灵,再说我可以躲在暗处守候,如果没人抱走,那只得听天由命,我再抱到大路旁,总会有人抱走的。”

    夫妻俩双手合掌拜首,念念有词:“愿祖宗、神灵、菩萨、老天,保佑小女儿平安无事,被好心人抱走!”

    明天就要骨肉分离,两人观看着孩子身上有什么特殊标记,发现她后背肩胛骨处有一颗黑痣,夫妻俩依依不舍,把小女儿放在中间,齐搂抱着她,一夜没合眼,泪水却湿了孩子的襁褓。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他把孩子的生辰写在纸上,塞在襁褓中,两人妻子给孩子喂了奶,并喂了开水,把孩子捂得热热的,孩子不停地哭,他就急忙奔去喊来了赤脚医生,赤脚医生一看孩子出汗哭不定,急忙量了体温,一看体温后说:“婴儿发高烧,我从未给婴儿看过病,你们还是急送县城医院吧。”

    正合夫妻俩之意,妻子坐月子不便出门,张福生就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赶去县医院。他故意把动静搞得很大,逢人就讲,“孩子病了,赤脚医生不会看,我送他上医院。”婴孩越哭越凶,人们也就毫不怀疑。

    风和日丽,张福生抱着孩子急匆匆赶路,赶到那安葬死婴的地方,他就把婴儿放在离死婴坟墓不远的地方。孩子哭久了反而不哭了,竟安然入睡。他就躲到暗处静观其变。大约等到十点多钟,昨天那位男人又来到,还带来了妻子的奶给孩子上坟。他又悲伤地哭灵。也许放得离坟墓远了一些,他竟没有发觉活婴存在。大概是他的哭声惊动了襁褓中的孩子,孩子也哇哇地哭,哭声惊动了男人,他忙走过去。一看竟忍不住大叫:“苍天有眼,死了一个又送来一个。”他悲伤已消除,欢蹦乱跳抱着婴儿回家。

    小女儿被抱走了,张福生如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身轻松,一夜未睡,这时睡意袭上身,他就在草丛中倒头便睡。一觉醒来,看太阳已过了中午,约有一点钟了,他就急匆匆返回,来到藏死婴的地方,把带来的襁褓包起死婴就回家。路上他装作伤心欲绝,哭鼻子抹泪,见到熟人就说:“孩子没救了,死在路上。”并把死婴露给旁人看,人们也信以为真,调包计天衣无缝。抱到家中妻子也装模作样哭,人们劝:“人死不能复生,月子里不能哭,会哭瞎眼睛。”妻子才止住了哭。

    按照当地风俗,死婴不能放在家过夜,张福生找来了薄板钉了一口小棺材,把死婴入棺,然后自己背着去安葬。

    张福生见最也瞒不住了,就把《调包计》向儿子和盘托出。并肯定地说:“依我看李兰就是你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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