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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止寒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语气认真却又显得低沉,以他的观察来看。

    这孩子定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且必定生根难移。

    夏止寒想着,又问了一句:“你有过心怡的姑娘吗?”

    白旭纠结一番后,摇了摇头,“从未有过。”

    听到这四个字,夏止寒叹息着略显疲惫的将胳膊撑在了桌子上,他只手捂着眼睛,竟然表现出了一脸无奈的神情。

    白旭疑惑。

    夏止寒:“也罢。”

    “小白,你以后有什么重要事情,可以来找我,我会助你。”

    白旭一听到这话登时愣住,夏长老说的这番话有些意味不明,让他心生不解,抬头看看夏止寒的表情,也没有刚才那般清冷而不可接近,微微耸起的淡眉反而让他多了一点人间的烟火气息。

    他知道夏长老有通天之术,可以触碰到旁人的命运,也可以预测旁人的未来,如今对他说的那番话,是已经预见了他的未来了吗?

    但如果是已经预测过,会不会早就知道他对师父的不堪的心思…

    白旭设想到这种情况,安分搭在膝盖上的双手抓紧了裤子,他此时紧张到了何种程度,夏止寒可想而知。

    “小白,我还没有可以预测命缘,占卜未来的能力,只不过是…摸到了天道边缘,对有缘人的命运,窥见一斑。”

    白旭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呆呆的点点头,保持沉默。

    “在这里等着,喝口热茶,我进去看看你师父。”

    “是。”

    夏止寒一进屋就看见恰好从床榻上坐起身的野放,他轻声走近,直到走到野放在身边,也没见这人转过头看自己一眼。

    “只恢复了触觉?”

    野放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自顾自地在周边摸了一遭,直到摸到那块冰凉的玉枕时,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底。

    “夏止寒,我知道你在,快给我看看,我是中了什么毒?”

    这个人明明是病急求医,却一点没有求人的态度,夏止寒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又靠近了一点,看着野放双目空洞,眼神中没有焦距,显然跟个瞎子一般不知道该看向何处。

    他缓缓抬起手,冰凉的指尖点向野放的眉心,触碰时肌肤之间产生了一道亮光,从他的指心慢慢淌出银白色的灵力,在野放的眉间凝出了一滴朱红色的美人朱砂。

    野放左右摇头,像是在努力感受什么,随后他又朝着面前问,“你在我额头上点了什么东西?”

    夏止寒笑笑:“我说了你也听不到。”

    野放知道面前是什么样的性情,于是心中早有预料的皱了皱眉,神情严肃地警告道:“不要在我身上弄花里胡哨的东西。”

    这人眼神中毫无色彩,连生气严肃的表情都一点也不生动,可以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夏止寒顿时忍俊不禁,“这花珠我已种下,事已至此,你又能奈我何?”

    野放:“……”

    他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这人有没有听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对着空气说话,总而言之,夏止寒在他额头间点上的一瞬间,他总觉得有些不舒服,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跟当年他在自己身上做的一些稀奇治疗实验一样,令人顿感不适。

    出了小竹屋,夏止寒猛然间有点感叹:这两对师徒前赴后继来我的地盘,还真是……

    想着,他忍不住笑叹了一声。

    出门一看,白旭一动不动地端坐在石凳子上,封神俊秀,举止端庄,此时来过一小阵微风拂乱他的头发,却也没有乱得了他的思绪,如此少年老成,浩然正气的少年郎,必定是不少大家闺秀的心之所向。

    只可惜,这少年把这心思动在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人的身上。

    夏止寒不由得叹惋一声。

    听到声音,白旭迅速站起转身,夏止寒迎面走来,拍了拍这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少年的肩膀,“你且安心,我已经给他种了花珠,毒素一旦被花珠吸收完,就会开花,你到时候只需要将花蕊取下,便可以了。”

    “花?”

    白旭惊讶,若是让他师父知道毒素被逼出后的代价就是脑门上开一朵花,那他师父绝不会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囧样,哪怕是他也不行。

    看得出他的顾虑,夏止寒笑:“不必担心,他不会将你怎样。”

    白旭面露为难。长老你不懂。

    两人坐在外面将近聊了半个时辰,夏止寒看了看天色,他该进山去寻找到傍晚才会开花的药珠,又看了看眼前和他聊天却又总是心不在焉的少年,暗自笑了笑,想不到就隔这么点距离,都还要牵挂,还真是个一往情深的情种。

    他站起身,道:“天色渐暗,你们就在我的小竹屋里凑合过一晚,我今夜不会回来。”

    白旭愣神。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感谢时,夏止寒早已瞬间没了身影。他在原地足足愣了一会才半知半觉得转身看了看竹屋。

    夏长老果然还是知道了他的心思。

    推开小竹屋的门,就瞧见野放从床上下来,看着眼前人眯着一双眼睛什么都看不清的样子,他连忙走上去扶着人。

    “师父。”

    野放现在只能听到一点点声音,但根本就听不清是什么,只知道那熟悉的音色是自己的徒弟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