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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那个飞扬跋扈混沌初开花飞若梦思心徘徊的大学时代之前,我在自习室里一张曾经趴着睡觉流过口水的桌子上,刻下了这首叫做《坐在对岸》歌词。

    后来和阿维一起故地重游,我特意找到了那张桌子,发现最后两行字的底下被画了波浪线,然后有一支箭头引了出来,在一片空旷的地方,箭头所指的方向上写着:

    “我只喜欢最后这两句,很傻,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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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歌完整地唱完,我小心地放下吉他,重新拿起手机来。

    “喂,澎澎?”

    电波维系的另一端是夜的寂静,女孩的呼吸和着风声,轻轻柔柔掠过我耳畔,我能清晰地听得到,听到女孩在深深吸气,然后咽下了潮湿在口中的液体,然后像是在做什么准备一样、紧张地、装作平静地,对我说:

    “谢、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很好的歌,很好听。”

    “喂,我说美女同志,有件事你要记住啊,当初可是说好了,我给你写歌你要付钱的,现在都讲究有偿服务,你没看我现在,每天夜里给人家抓老鼠,都不免费了。”

    该死!我怎么又回到老路上去了呢?怎么又开始没来由地犯二了呢?

    “哦,这样啊……”女孩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出了和我们当初在上山的时候、完全相同的对白,“那,我能不能用其他的方法来抵债啊?”

    “什么方法呢?”

    “这样吧,我请你来星空,好吗?”

    “星空?”

    “你拿着手机,别挂断,千万别挂断,现在出门,下楼去。北京现在应该是个很晴朗的天吧,我请你和我一起去看同一片星空,这样可以抵债吗?”

    轮到我开始哽咽了。

    北京确实是一个晴朗的夜。

    透过污染的大气,天空中,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些星星,闪烁着,和我一样的沉默。

    “你下楼了吗?”

    “嗯。”

    “那好…你看啊…夏季星空里…最明显的是那个等腰三角形…织女…牛郎…还有天鹅座天津四…偏西一点是大角…南边红色的是天蝎…心宿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