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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门紧紧相阖,将密室的情形完全隔绝,外面的人丝毫听不到密室内的声音,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易凌瑶的心被蓦然揪起,钝痛难当,从来没有为一个人如此担心过,亦从来没有如此渴望着他不要出事。

    白映蓉优雅的走到卧榻旁边,指了指易凌瑶,对言舒道:“言舒,将她带过来。”

    “是,夫人。”言舒快步走到易凌瑶身边,扶着她向卧榻走去。

    在离卧榻一步之距的地方,静静的绽放着一株花朵,花茎细长,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刺,花茎顶端的花朵呈现出妖艳的蓝紫色,每一朵都是六瓣,一眼看过去和普通的花瓣没有区别,若仔细看便会发现这些蓝紫色花的中心竟然都没有花蕊。

    易凌瑶的手无意中碰到了花茎上的刺,一阵刺痛令她赶紧抽回手来,而几滴鲜血却正好滴在花朵的中心,一种奇异的香气突然从花心中散发出来。

    言舒“呀”了一声,执起易凌瑶的手看了看又放下,淡淡道:“没事的,不过被花的刺扎到而已,一会就不流血了。”

    白映蓉淡淡的扫了一眼那蓝紫色的花朵,眼中骤然闪过一丝惊异,随后看了看那紧闭的石门,又意味深长的盯了易凌瑶许久,莫名的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道:“你躺在榻上,我现在为你医治眼疾。”

    易凌瑶依言照做,刚躺下,便觉得一只冰冷的手指在她眼睛周围来回抚摸,不多久,耳畔突然传来了捣药的声音,片刻之后,便听白映蓉道:“忍着点,可能有些疼。”

    易凌瑶还来不及回答,沁凉的草药便被敷在眼睑之上,同时,数滴冰冷的液体被滴进双眼,眼睛一时酸涩难当,紧接着如烈火在烧,疼痛非常。

    紧接着,数枚银针准确扎入头顶的重穴,眸心渐生胀痛之感,时重时轻,意识开始迷乱,眼前渐次出现模糊的幻影,辨不清容颜,却都是轩辕睿的身形。

    一盏茶时间转瞬即逝,易凌瑶的额头布满了密密的细汗,或许是眼睛习惯了草药的存在,或许是痛的已经麻木,易凌瑶只觉眼睛的疼痛不复方才的强烈。

    三日时间,不长亦不短。白映蓉每日按时为其治疗,有时也对着她念叨些花花草草的琐事,却闭口不谈轩辕睿此时的处境。

    窗外几番明暗更替,易凌瑶的心情已是几番沉浮煎熬。

    第四日清晨,阳光出奇的好,淡雅的光线透过竹窗照入室内,一片祥和温暖。

    竹门突然被打开,有脚步声向着床榻越来越近,那人在床榻前立住,凝视她片刻,便伸手去接易凌瑶眼前缠着的白布,一层层的束缚被揭开,眼前光影明灭,恍如隔世。

    易凌瑶有些不习惯的到处张望,引得白映蓉轻笑道:“看这样子,应该是能看见了。”

    易凌瑶这才回眸,轻轻打量着床榻前站着的华衣女子,开口就问,“他,还活着吗?”

    白映蓉没有摇头亦没有点头,只是走到墙边,轻轻的转动开关,门应声而开。

    易凌瑶只觉自己的心又被紧紧揪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洞开的石门,屋内霎时寂静无声。

    良久,才从密室内传出窸窣之音,轩辕睿从石门之内缓缓步出,他俊颜苍白,嘴角还有一丝未干的血迹,而他的眼睛却是清明非常,步伐坚定,一身农家布衣却掩饰不住他萧疏轩举的气质,连白映蓉都暗自吸了口气。

    他目不斜视,紧紧凝视着易凌瑶,一步步向她走近,易凌瑶盯着他看了半晌,抬手轻轻的擦去他嘴角的血迹,“疼吗?”

    轩辕睿轻轻摇摇头,淡然挑眉道:“不疼,就是有些饿了。”

    易凌瑶微怔了片刻,心中猛然一恸,伸手在他肩上垂了几下,眸心霎时盈满了晶莹,边哭便冲他吼道:“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死在这里,我就不管你,自己走了!”

    “可是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听了他故作无所谓的调侃,易凌瑶心中的愧疚更盛,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轩辕睿将她拉入怀中,伸手抚上她的眼角,轻笑道:“刚治好的眼睛,怎么又哭了,要是哭瞎了,我可没有第二条命给你治眼了。”

    端着茶盏刚踏进屋内的言舒看到这一幕,竟然惊的将茶盏掉落在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道:“你……你到底是怎么解的毒,竟然好好活过了三日?难道是药失效了?”

    轩辕睿轻笑,眸中似乎有华光流转,看向白映蓉道:“夫人的毒并没有失效,晚辈刚入密室不久,那毒便发作了,的确令晚辈痛不欲生,密室中的药品琳琅满目,晚辈当时根本没有心思去找解药,不过——”轩辕睿顿了顿,继续道“晚辈有幸,先前曾得一友人相赠丹药,他言此丹能解百毒,甚至能令人起死回生,原本我不甚相信,经过这些时日,我还真的信了世上竟有此药。”

    说着,轩辕睿将身侧的一个锦囊摘下,倒出剩下的一颗丹药递给白映蓉,而她丝毫没有看向那粒丹药,眼神直直的盯着轩辕睿手中的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