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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绵州,才发现水患的形式远比想象的严重,由于绵州位置偏远,朝中水利巡检的官员亦很少来此地督查,经过一天的暗访,轩辕睿发现绵州城内较大的排水沟渠已然堵塞,沙石凌乱,破败不堪,天降大水之后,洪流不能及时疏导,故而湮没了数千顷良田和房屋,万民流离失所,饿殍遍地。

    轩辕睿端坐在绵州知府府邸的正堂内,脚边跪着瑟瑟发抖的绵州知府。

    “作为绵州的父母官,排水沟渠年久失修,以致无法抵御天灾,至万民流离,朝廷给你这顶乌纱是让你为绵州城的百姓造福的,而你都干了些什么,仗着绵州离帝都偏远,拿着朝廷俸禄却尸位素餐,你对的其皇上,对得起百姓吗?”

    绵州知府磕头如捣蒜,“沟渠失修却是微臣失察,请王爷恕罪。”

    轩辕睿怒意更胜,一掌拍在身侧的桌案上,眼神凌厉似刃,“一句堂而皇之的失察就能弥补你犯下的过错吗,那些失去屋舍的百姓,那些眼睁睁看着良田被毁的耕夫,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日后该怎么办!”

    “王爷息怒,微臣今日就搭建粥棚,为无家可归的难民施粥,对于失修的沟渠,微臣已经在召集绵州城的青壮年,合力将其挖开,以疏导洪流,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微臣府里的米粮恐怕只够施三天的白粥,这次天灾难民众多,微臣恐怕——”

    易凌瑶蹙眉打断他,疑惑问道:“绵州城里最大的米铺在哪,为什么不找那些米商一起施粥呢?”

    绵州知府不敢隐瞒,“回王妃,绵州城的孙记米铺是本城最大的铺子,自从发生了天灾,田地被淹以后,孙记米铺的老板就开始囤积大米,并在原来价钱的基础上加了好几倍。”

    “你是绵州城的父母官,为何他如此借灾敛财你却不闻不问呢?”

    知府一脸无奈,叹了口气道:“下官是想管却不敢管啊,这孙记米铺的老板在京城里有靠山,还来头不小,着绵州大大小小的官员没有一个惹得起呀。”

    轩辕睿冷哼,“靠山,谁?”

    知府低下头,目光闪烁不定,口中支支吾吾道:“下……下官……不敢说。”

    顾逸风拔剑抵在他脖颈上,威胁道:“快说,要不然本官现在就砍了你。”

    冰冷的剑身泛着寒光,那绵州知府吓的脸色苍白,眼睛斜睨着剑身,小心翼翼的惶恐道:“我说……我说……是……是太子殿下……”

    轩辕睿冷斥道:“太子是你能诋毁的吗?!”

    “下官句句属实啊,不敢欺瞒王爷。”

    顾逸风把剑收回,眸光微转,对轩辕睿道:“王爷,治理水患,这修葺沟渠是重中之重,至于那个孙记米铺,我和王妃走一趟就可以了。”

    轩辕睿淡淡点头,“这样也好。”

    …………

    两人走了整整两条街,才在拐角处看到了“孙记米铺”四个大字,两人对视一眼,易凌瑶立刻弯腰捂住肚子,一脸痛苦,顾逸风搀着她的手臂缓步走了进去。

    有伙计赶紧迎了上来,上两人上下打量一番,蹙眉诧异道:“二位走错地方了吧,这不是医馆。”

    顾逸风道:“我和娘子吃了昨天从你家买的米,就出现了腹痛的症状,肯定是你们家的米有问题,让你们孙老板出来,我们要赔偿!”

    “哎呦,相公,我都疼的受不了了”易凌瑶配合的眨眨眼,数滴清泪从眼角落下,端的真是楚楚可怜。

    伙计道:“我们孙记米铺的米向来都是质量最好的,而且从来不买陈米,那么多人在我们铺子里买米,也从未听说过有人吃了会肚子疼,二位不会是在别处吃坏了肚子,故意栽赃在我们米铺吧。”

    顾逸风仰天长叹,“天地良心呐,我和娘子跟你们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栽赃你们啊,肯定是你们家的米有问题。”

    “外面吵什么呢,还不快去干活!”一个总管模样的人从内间走出来,手里还拿着账本,看到外间的一幕,遂快步走了过来。

    那伙计解释道:“王总管,这两个人非说吃咱家的米吃坏了肚子,非要我们孙记米铺赔偿。”

    王总管打量了二人片刻,随后摆摆手道:“给他们称二斤米,赶紧让他们走。”

    “好嘞”伙计将二斤米装进布袋,递给顾逸风就开始赶人:“这是两斤新米,走走走,别影响我们做生意,这年头,怎么什么人都有,真是的。”

    顾逸风不依不饶,瞪大眼睛道:“我娘子都疼成这样了,你们就给两斤呐?”

    “那你想要多少?”

    顾逸风叹了口气道:“至少也得一百担米才够诚意啊。”

    伙计惊道:“一百担?你抢劫呀?”

    顾逸风双手环胸,决定耍赖到底:“我不管,你要是不给我们足够的赔偿,我和娘子今个就不走了!”

    “你!”

    王总管走上前来,沉冷着声音道:“我们二位今日前来,索要赔偿是假,想要闹事才是真的吧。”

    顾逸风已然面若春风的笑着,“看您说的哪里话,只要你们米铺给了足够的赔偿,我们也不闹事,对吧,娘子。”

    易凌瑶蹙眉配合着点头。

    王总管道:“若是二位想要闹事,恐怕找错地方了,我奉劝二位一句,孙记米铺你们惹不起。”

    顾逸风挑了挑剑眉,一条腿搭在铺子里堆叠的米袋上,好奇道:“哎呦,听着好大的来头啊,说说看,看小爷我能不能惹得起?”

    王总管愠怒道:“来人,将他们赶出去。”

    一群伙计从内间涌了出来,每人手里都拿着手臂粗的棍棒

    顾逸风道:“哎呀,你们怎么那么没有礼貌,我们怎么说也是客……你来真的啊。”顾逸风来没唠叨完,一群伙计便冲了上来,棍棒交加,全都照着他们砸了过来。

    两人回身,翻转,旋踢,几个回合下来,众伙计呻吟的躺倒了一地。

    易凌瑶探了探袖子上的灰尘,回身一看,顾逸风正一只脚踩在王总管的胸前,一手拿着账本,翻看了书页,“啧啧,最近你们的米真是卖到了天价啊,京城的米都卖不了那么贵,真是天下商人一般黑啊。”

    “你……咳咳……敢这样对我,我们老板不会放过你。”顾逸风加大了脚上的力度,王总管立刻脸色变得铁青,求饶道:“大侠饶命饶命!”

    顾逸风俯视着他道:“绕了你也可以,给我一百担新米,现在就要。”

    “这个……我做不了主啊。”

    顾逸风继续问道:“你们米铺的孙老板呢?”

    “在……在一里以外的孙家庄里。”

    听到此处,顾逸风这才满意的将脚从王总管身上拿开,拍了拍衣上的灰尘,慵懒道:“好,今天小爷放你一次,下次别让我再碰到你。”

    半柱香之后,两人站在所谓的孙家庄的门外。

    顾逸风望着朱红的大门,叹道:“我原以为孙家庄是一个村落,没想到竟然是孙老板的一座府邸!”

    “好了,别废话了,我们赶紧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