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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官千种烦,无事一身轻。

  钟州三方开阔,一面靠山,实乃钟灵毓秀,人烟阜盛之地,更有运河纵贯南北,常年百舸争流。

  相谆处理好官印之类后续,安排袁士诚、左侍打理相府上下,以为无一处不妥了。尚乙自写了一封简信先寄给钟州城内的相英。

  一行四人一猫,择日乘舫北上。

  一路时而烟雨迷蒙,时而春和景明,大抵潮平岸阔,望山游水好不快活。

  不过右侍和狸猫大人晕船得厉害。

  一日难兄难弟正伏栏深思,紫鹃端着鲜姜汤来,出声提醒道:“大人,尚姑娘说,姜汤可以缓解晕船的,请趁热喝了吧?”

  “有劳姑娘。”右侍低头接过,闷声灌完,体内顿觉通畅不少,递回碗问道,“大人和姑娘在做什么?”

  “下棋呢。”

  狸猫趴在一旁,浑身散发出不屑。

  紫鹃看了看它笑道:“猫也晕船,真是没有办法了。”

  舫室一角红泥炉上,壶中水正沸。

  棋盘已撤,尚相二人临窗观景。

  尚乙眼一眨不眨地望着远天重云,发髻上的珠翠随微风拂动。

  “师傅,你怎么确定相英不会嫌弃我们?”

  相谆撑着头看她,笑道:“不确定,只是你师奶那边一定不乐意。”

  尚乙拍手笑道:“那也是不乐意你!”

  “你不想去见见相英?”

  尚乙蔫了气势,点头喃喃道:“想得很。”

  相谆满意一笑,感慨道:“好心反被呛,不知怎么才是。”

  尚乙笑道:“得意吧你。”

  不一会儿右侍疾步进室,拜在座下道:“大人,还有一日便到了钟州城地界。”

  相谆点头,起身请起右侍,自去拎了茶壶沏上三杯,分给二人。

  右侍正一肚子姜汤,欲拒不能。尚乙观察如此,放下手中茶杯,朝相谆笑道:“等下就吃饭了,现在喝茶反而不好。”

  右侍舒一口气,感激地看尚乙一眼。

  相谆觉得有理,也不再喝,将炉中明火熄了,便传人摆饭。

  次日一早靠岸系缆,将船托管给当地渔夫,便赁了车马投城里去。

  车外花明柳暗,茶酒肆旌帘招展,车内笑语欢声,右侍暗骂自己不争气,下了船还有晕症,着实败兴。

  相谆见右侍状态欠佳,便道:“你先歇着,我来控制。”

  右侍只觉脸上火烧火燎,不敢逞强,便交过马鞭,但马上颠簸不止,晕症不减反增。

  左右侍二人自幼与相谆相伴,虽仆似友,相谆不会任他难受不管,便在一家酒肆前停下,准备稍作休整再走。

  酒帘在望,酒肆没于花影幽色间,步入其中,浓酒醺人,肉香厚重。

  右侍习惯性一扫,发现里面角落缩着一个体格健硕却作贼眉鼠眼之人,便看向相谆,见他也正留意,心下稍安。

  “紫鹃,跟你尚姑娘回车上。”

  四人落座,相谆细细擦拭完桌面,轻声向两位姑娘道。

  紫鹃不解,皱眉欲问清楚,尚乙牵住她的手略一摇头,便起身告退,尽量不引人注目。

  回到马车中,紫鹃忙问道:“姑娘,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尚乙手握在刀鞘上,朝车帘外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