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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响,冬夜凉,闺中姑娘窗外望。

  却见两抹黑影纠缠在杂草丛中,窸窸窣窣的动静不绝于耳。

  “傲天,你在做什么?”

  尚乙倚在窗边,意味不明地出声提醒。

  狸猫一惊跳开去,手足无措地解释:“没、没干嘛。”

  另一只白毛黑耳的猫娇叫一声,踏夜色而去。

  “诶诶,别走啊——明天见?”

  “喵。”

  尚乙醍醐灌顶,慈祥地笑了一笑,赞叹道:“好孩子,你长大了。”

  狸猫故作镇静,跃上窗户进了屋。

  尚乙关上窗,迅速钻回被窝。

  “傲天,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尚乙平心静气地问道。

  “滚。”

  “难道你不打算负责?”

  “十天。”

  “哦!难怪这几天难见到你。”尚乙用被子蒙住半张脸,一双杏眼波光潋滟。

  “小孩子懂什么!”狸猫羞愤欲死。

  “好事啊好事,你羞什么。”

  “咳。听说昨日你……”

  “嗯。我没受伤。他被我打了一顿扔去牢里了。”

  狸猫啧了一声。

  “你别过来,男女授受不亲。”尚乙果断拒绝狸猫往被窝里挪的趋势。

  狸猫抓狂,半晌邪笑道:“一报还一报。”

  尚乙暗呼不妙,果不其然传来被子与爪牙摩擦的声音。

  如此礼尚往来,和谐地度过了一晚。

  相谆亥时归府,换了常服问过身边侍从,得知白氏尚未就寝,便一径前往扶风院。

  白氏懒髻歪在太师椅上,读一卷经文。司棋在旁端水剪烛地侍候着。

  相谆挑帘进屋,近前请安。

  “刚回来?怎么还不去歇息。”白氏掩书坐正,揉着眉心问道。

  相谆拿出通行牌一面递给白氏一面解释了。

  “如此倒是罪过!”白氏皱眉叹道,“我年纪大了,难保管住东西。司棋,你帮我收着罢。”

  司棋接过应是,自去收置。

  “早些回去歇着,公事文案的明日再处理。”白氏关切地看他,“去吧。”

  “母亲为何还未安歇?”

  “心乱,睡不着。”白氏翻开书,不过认得字形,怎么也领会不了其中真谛。

  “昨日有客赠了几罐子成色不错的野桂花蜜,润燥补中的,我叫人调一碗给母亲端来?”

  “不用麻烦,读一会儿书也就罢了。”

  正说时,司棋已回,相谆便交待她明日去取几罐蜜回来。

  白氏但笑不语。

  再闲聊一刻,相谆便起身告辞。

  “谆儿,记得拿些送去给尚丫头。”

  “自然。”

  帘栊落下。

  白氏觉出困意,才回房去了。

  司棋服侍她躺好,关窗落帘,调了调香炉,便要退下。

  “司棋啊,有件事忘了跟你说说。”

  “是,太夫人。”

  “你可怨我强求你去给谆儿当房里人?”

  “太夫人言重了。奴婢心里愿意,算不得强求。何况太夫人待我如女儿一般,又怎有埋怨一说。”

  “好姑娘,我没有看错你。只是谆儿性子要强,少不得委屈了你。”白氏顿了一顿,“等到了那时候,你如果有相中的人家,我亲与你做媒。”

  “谢太夫人!”司棋深深一福身,轻步退了出去。

  且说第二日却是个高远明媚的天气,尚乙喜欢,不知疲倦地练习了半日功夫,直练得发湿额前,汗打襟袄,才回屋歇了,拿出诗集参照着继续研墨练字。

  不时第二本集子也通读一遍,尚乙便搁笔打算去还书。

  紫鹃拦道:“姑娘等用了饭再去吧?”

  “无妨。我先找师傅去,若是不在再回,若在,便一起吃饭就是。”

  紫鹃闻言也有理,便帮她整理好衣着,送着去了。

  相谆若在府中,十有八九在书房。

  不必进门,却看见左右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尚乙便有了底气。

  向左右侍问好后,尚乙叩门而入。

  相谆见怪不怪,不过眉宇间疲惫已盛。

  “师傅师傅,你这里有没有好吃的?”

  “去找你紫鹃姐姐要。”

  “呵,你案上那不是蜂蜜是什么?小气。”

  尚乙坐了将书虚虚一砸。

  “你没吃饭师傅。”

  “还早。”

  “我饿了。既然你不舍得给我蜂蜜,我得吃饭才行。”

  相谆好笑地看她,道:“蜂蜜本是送你的。饿了就叫外面两个去传饭。”

  尚乙自然依言照做。

  右侍略显惊奇感慨道:“大人也懂得饥饿为何物了?”

  “少废话,去传饭。”左侍瞥他一眼。

  饭至,不外乎是珍馐美馔。

  尚乙早晨消耗不少,因此大快朵颐了一餐。

  相谆应景吃了些便放下筷子。

  “读完两本集子可有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