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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需要有一段平静的时光来加深生命的意义,就像每天都需要睡眠来修复身体内部的损伤一样。

  特别是在喧嚣过后,需要静静的反思来沉淀,只有这样,才能在生活中感受到真实生命的存在。

  四季更迭,人生无序,当有几个重要的时刻作为回忆的坐标,无论将来蒙垢多少岁月的尘灰,也一如沙中沉金,闪闪发光。

  金沙江上这一天一夜的航行时间,对彤弓等人弥足珍贵,高山白浪,日月星辰,真正疗伤的法器就蕴藏在这些大自然的天地之中。

  第二天未时左右,鹰隼突然惊叫而起,范天重忽地站起,远眺前方。

  “重庆府到了!”

  范天重说完,彤弓等人也来到甲板,没过多久,就看见船队前方出现了大批蒙古战船,船上旌旗蔽日,正在围攻重庆府。

  这时范天重看向彤弓说道:“金沙帮尚未与蒙古开战,双方互不设防,现在金沙帮任你驱驰,是否开战?你来决定吧!”

  “北逐胡虏乃家师平生所愿,岂能忘却?同族百姓正在遭敌攻杀,安能袖手!”彤弓说完拔出了降龙刀。

  “升起大宋军旗!”

  彤弓说完,范天重下达了易帜命令。

  十一艘大船同时升起了大宋军旗!

  这让围攻重庆府的蒙古大军十分惊诧,区区十艘大船竟敢进攻蒙古舰队?

  正在城头备战的大宋军民也十分惊诧,金沙帮何以要阵前易帜,自寻死路?

  这时彤弓凌空飞上大船船顶,举刀喊道:“今日我等与北贼相遇,虽寡不敌众,但大丈夫立世,唯一‘义’字而已,为正义而战,虽死犹荣,何惧哉!”

  “为正义而战!”

  “为正义而战!”

  “为正义而战!”

  ……

  各个大船上帮众都纷纷振臂高呼。

  “听我命令!中三船以三角队形进攻敌军旗舰,左三船以一字队形进攻敌军左翼,右三船以点状阵型佯攻敌军右翼,配合中三船围攻敌军旗舰,后两船殿后助攻,随时支援。”

  金沙帮号令森严,彤弓说完,十一艘大船立即调整队形,按照彤弓的指令向蒙古战船杀去。

  指挥这场重庆包围战的蒙军将领乃是成吉思汗之孙、托雷之子、漠南汉地大总领忽必烈。

  忽必烈用兵如神,麾下皆是百战之兵,纵横驰骋从无败绩。

  但此时忽必烈的水军基本都是汉人,旗舰指挥使为蒙军大将也速带儿。

  也速带儿早接到报告,说有一支金沙帮的船队北上而来,也速带儿虽然借用金沙帮的朝天门码头遭拒,但与金沙帮未起冲突,因此也未加防备。

  不想此刻金沙帮的战船一瞬间全部挂上了大宋军旗,直奔自己的旗舰腹背杀来。

  也速带儿乃是百战之将,临阵毫不慌张,见状立即挥动战旗,左右两翼船队调头不动,旗舰后撤,中军船队前出迎战。

  蒙军有五牙战舰、飞虎战舰、海鹘战船以及海鳅、双车、飞翼等大小战船数百艘,彤弓这边只有三层楼船11艘,实力之悬殊实在是难以一战。

  两军船队尚未接触,漫天飞矢就从蒙古战船上就呼啸而来,金沙帮帮众训练有素,纷纷举盾护卫,放箭反击。

  范天重运起内力,将掉落箭簇全部吸入手中,回手一掷,蒙军战船上中箭者惨叫连连,此等功力世上已绝无仅有,彤弓看了也大吃一惊。

  战场瞬息万变,很快彤弓的中军三船就被蒙古战船团团围住,两军船员开始互蹬战船,短兵相接,杀声震天。

  蒙军左右两边的飞翼战船整齐列阵,固若金汤,金沙帮左右两翼的三艘楼船根本无法突破,居中穿插也难以进行。

  因为蒙古中军的海鹘战船前出后,左右两翼的飞翼战船迅速填补了空白,蒙军旗舰稳居后方,利用五牙巨舰的高度优势俯瞰整个战场,旗舰舰旗不断挥动,金沙帮的战船稍有突破,就有蒙古战船来填补空白,迅速完成合围。

  在也速带儿的眼中,这已经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猎杀之战了。

  彤弓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想攻击到蒙军旗舰已无可能,但攻击不到蒙军旗舰,就打乱不了蒙军的队形,冲破不了蒙军的围杀,迟早都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这时,范天重大喝一声,飞身跳上旁边的一艘双层海鹘战船,范天重赤手空拳,拳拳生风,船上蒙军触之者死,纷纷避让,都惊为天人。

  范天重迅速清理完二层甲板上的蒙军后,一掌劈断舰旗,而后双掌向下击打甲板。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二层船板破碎翻飞,一层的桨手全部暴露无遗。

  范天重掌上运力,两袖充风,吸起一排排箭簇,双掌一挥,箭簇便雨点般向舱内桨手飞去,随着一声声惨叫,桨手纷纷中箭倒地,战船立即失去动力,同时也意味着失去了战力。

  船上剩余的蒙军都纷纷跳水逃生,不敢与范天重正面一战,因为确实没有出手的机会,这一切站在五牙巨舰上的也速带儿看的十分清楚。

  也速带儿长吁一口气,自言自语的道:“南人有猛将如此,断难取之了!”

  也速带儿说完,又立即指挥周边的战船保持距离,防止范天重再跳到其他船上复制这种一人灭一船的疯狂模式。

  同时指挥右翼轻捷快速的飞虎战舰向范天重所在的海鹘战船围攻过去,四面施放火箭,企图通过火烧战舰来把范天重烧死。

  也速带儿的心计,范天重焉能不知,但范天重之勇,也速带儿却无法知道。

  就在战船火起之时,范天重突然飞身而下,跳入江中。

  此时江中落水挣扎者不计其数,范天重竟踩着挣扎者的脑袋在水面上踏头而行,两袖鼓胀,披风猎猎。

  范天重迎着簌簌而来的箭簇一跃而上飞虎战舰,赤手空拳与船上的近百蒙军短兵相接,船上蒙军纷纷惨叫入水,范天重却始终未退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