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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书大人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差役拦住了,知道原因的万公公,不等李尚书发火,立刻就过来劝李尚书,虽然尚书大人的脾气比孟大人更差些,但是孟大人入宫了来不及劝,万公公也只能逮着谁劝谁。

    难得李尚书今天极好说话,听万公公说明意思后也不生气,现下孟大人不在,李尚书就代替孟大人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万公公喝茶,还热情攀谈起来。万公公也是看惯世俗的良善之人,如今即将告老归乡,对尚书大人这般看得起的关怀,也很是知道收下好意。

    孟大人入宫后,早朝已经结束,孟大人径直去了乾清宫面圣,见到皇上,孟大人直接往地上一跪,行礼过后,皇上说了平身,孟大人也肯不站起来,开口就问:“皇上金口玉言,当日曾恩准臣看押李尚书两个月,不知皇上今日下旨放李尚书归家,所谓何意?”

    皇上想到李浩然在信里向自己请罪忏悔,以及那番言辞恳切的话,对孟大人一时也有些生气,于是说:“朕当日答应让你关押李尚书时特意嘱咐过你,不可对李尚书动私刑,你也亲口答应了朕,可你把李尚书一带入大理寺,就无缘无故对他先用一顿杖刑,朕倒不知你所谓何意,今天你来了,不妨先跟朕说说。”皇上说完就目视压迫孟大人。

    孟大人既然来了,也不怕承认这事,说:“皇上圣明,臣确实对李尚书动了杖刑,打了他十杖,如果皇上说打了一杖都算杖刑,臣无话可说。”孟大人说的气势还颇足。

    “这就无话可说了?朕还有话说。”皇上立刻接口,继续言道:“李尚书在给朕的信里写到,他曾答应过与你结拜,不料你随后竟在马车里趁他酒醉熟睡之际,对他行非礼不轨之事,他是怀疑你有断袖之癖,为怕伤了人伦,才不敢与你结拜,有没有这回事?”

    “有这回事。”孟大人干脆的回答。

    皇上见孟羽蔚这么坦诚,反而有点犹疑,接着说道:“李尚书还说,他自幼识你,觉得你生性顽皮,也曾多次对你晓之以理,但无奈你与他结交并无诚意,总以形势相逼,你二人确实心性不合,实非一路,他不想谄媚于富贵,行违心之事,只得拒绝,这你也不能否认吧?”

    “臣确实以形势逼过他,皇上当时就在场,臣无可否认。”孟大人承认的很痛快。

    皇上听到这忍了一下,那日孟羽蔚虽然以形势相逼,但得便宜的是李浩然,丢人现眼的才是孟羽蔚,李浩然还曾经把孟羽蔚给丢出过吏部,皇上此时似乎有点想听孟羽蔚辩解了,于是换了温和的语气说:“李尚书信里对朕说,那日他不便当众说明缘由,只得拒绝朕的好意,因他有感于辜负皇恩,所以想在大理寺诚心忏悔思过,不料你先是无端对他施以杖刑,后来又当众羞辱于他,时下天气渐渐寒冷,他因为思念家人,所以才不得已写信拜求朕能够赦免他,这些,你当也无话可说?”

    孟大人一边听皇上说话,一边在心里努力回味着那日坐在浩然床边,浩然叫他改口时的情境,一直努力酝酿的眼泪终于下来了,这回叹出一口气,微微抬头对皇上说:“臣也无话可说。”

    皇上看见孟羽蔚流泪了,忍不住一愣,这个一天到晚快活不已的人,居然叫几句话给说哭了,这是受了多少委屈?皇上这时是一点训斥他没出息的想法都没有,只是想听听他解释,于是皇上又说:“你既然都无话可说,朕命你放人,你遵旨就是,还来找朕所为何事?”

    “臣来找皇上,只为臣与皇上之间的承诺,无关他人之事。”孟大人答到。

    皇上听的忍不住往后仰了仰身体,心想,这孟羽蔚和李浩然在一起混久了,言语机变都越来越像了,就直接问了:“朕不能不管朕的吏部尚书,你若是觉得有委屈,也可与朕辩解。”

    听皇上这么说,孟大人要渐入佳境了,于是答道:“李尚书机智善辩,文采斐然,臣自知不敌,至于皇上说让臣辩解,臣只能说,臣在马车里摸了李尚书,但断袖不轨没有,臣逼了李尚书,但绝非不诚。”

    皇上听到这里神色动了动,确实,那日孟羽蔚是逼着李浩然,但绝对有一颗赤诚之心,也就信了。

    孟大人紧接着还答到说:“至于臣打了他,羞辱他,臣有太多话想说,可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了。”说完抹了一把眼泪,现在不需要这东西挂在脸上了。

    皇上一听,正准备叫孟大人慢慢说,不料孟大人紧接来一句,说:“皇上,李尚书所说之事,多是臣与他两人之间发生的,别人也不清楚,臣与李尚书各执一词,也难断是非,但是皇上,您能不能先暂时不要想着李尚书的说法,听听臣给您说说这些天只在大理寺发生的事,好歹众人有目共睹。”

    “你说。”皇上平静的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