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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爷坐在罗汉床边,胳膊肘撑着双腿,低着头,一手揉着太阳穴。贾夫人坐在一边给二爷抚摸后背顺气,人醒了,酒劲还没缓过来。

    二爷见海峰过来了,就费力抬头看着海峰,问海峰路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孟羽蔚有没有不规矩。

    海峰一听二爷这么问,觉得二爷怕是知道一些,于是就大胆直言了,把自己看到、听到、知道的所有事,竹筒倒豆子的全说了。

    当二爷听到孟大人在车里用手指给自己画画眉毛、点点睫毛、刮刮鼻子、摸一摸脸蛋、揉一揉嘴唇、捏一捏身上时,就已经快要晕过去了!当听到最后,知道孟大人还把自己抱在怀里打屁股,海峰又把孟大人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学了一遍时,二爷忍不住直接站起来了,气的声音发抖的问海峰:“你既然都看见了,为什么不上车阻止?任由着我被孟羽蔚糟践。”

    “二爷,我要是上您的车,总得有个说法,那孟大人对您做的事,岂不人尽皆知了。”海峰如是说道。

    二爷被说的无话,只站着干瞪眼。贾夫人一旁听的是目瞪口呆,自己原想了半天,以为是那兆辉要打侄女的主意,没想到真正的结果居然是浩然被调戏了,太意外了,太想笑了,但是贾夫人又得顾及夫君颜面,所以极力忍住不笑。

    贾夫人知道夫君酒劲还没退,就站起身来拉夫君坐下,叫海峰退下,自己坐在一旁给夫君不停的抚后背顺气。相公被人给非礼了,贾夫人是丝毫的气愤都没有,就是想沧海一阵大笑,心里暗道:“你个老小子也有今天。”但是夫君现在气的不行,贾夫人又不敢笑,只得极力忍着,板着脸。

    二爷真是气的半死不活,坐下来都没了醉意,想这事还不能说,此时二爷真是恨死孟羽蔚了,孟羽蔚小时候掉水里,自己救了他一命,他不但连个谢字都没有,最后居然还咬了自己一口,二爷从那时起就知道这人亲热不得,今晚听他讲个故事,前后大喘气吊胃口不说,末了还把自己灌醉,弄进马车里再非礼一顿,二爷此刻简直都想把孟羽蔚给拖出来打死,“绝交。”二爷坐半天就冒出这么两个字。

    孟大人晚上回到家,快乐的忘乎所以,乾坤颠倒,多年夙愿今晚实现,想着自己做的事浩然也不会知道,而且浩然亲口答应与自己结拜,这真是太开心了。

    孟大人只有孟夫人这么一个姐姐,所以一直期盼着能有个哥哥。作为世袭罔替的嘉国公府世子,从小到大用的玩的什么不是最好的,就连想要个哥哥,孟大人也只要最好的,所以一直就想和美名一生的李浩然结拜,让他做自己的哥哥,可偏偏俩人都没多少交情,李浩然也从来不理自己,一晃人到中年,没想到年少时的夙愿还能实现,岂能不乐。

    孟大人晚上在家,父母妻儿见他这么开心,就问孟大人有何喜事。孟大人把自己说的侠肝义胆,大公无私,好像今晚所有的好处都是兆辉的。但是嘉国公可不糊涂,后面接连逼问。孟大人只得承认李尚书答应了和自己结拜的事。

    知子莫若父,嘉国公知道儿子一直仰慕浩然,俩人能结拜固然是大好事,但是从以往的经验来看,羽蔚应该还有点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孟大人见瞒不了父亲,后来就私下和父亲承认,自己在马车里怎么逗弄醉酒的李尚书的事。嘉国公没听儿子说完,就惊的目瞪口呆,这事若是被李浩然知道了,别说结拜,不结仇就谢天谢地了。孟大人十分肯定的告诉父亲,浩然哥绝不会知道的。

    雅俗听着兆辉所描述的塞外旖旎,大漠孤烟,心中十分的向往,在豆蔻岁月里,雅俗开始对一个人动心起来。

    这天在去学馆的车里,雅慕看出姐姐神情与以往有着那么些许的不同,似乎身上笼罩了一层似喜非喜的温柔,但又说不明白。

    话说吏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在朝堂上遇见好几次,一到下朝时,孟大人故意在尚书大人面前晃悠,惹他注意,想提醒尚书大人别忘了答应自己的事,哪知道尚书大人酒一醒,就又变得和以前一样,横竖不怎么理会自己,看到没看到都一样,反正就是不留意。孟大人觉得尚书大人太会装了,比自己还会装,明明答应好了和自己结拜,别是想赖掉吧。

    这日下朝,群臣离开金銮殿,出了午门,路过承天门,各部院官员,都回到千步廊两侧文武百官所属的办公府衙里,忙各自公务去了。孟大人没有直接回大理寺,而是尾随吏部尚书先去了吏部,直接进了尚书的政事堂。李尚书才一坐下,抬头就看见孟大人站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