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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卢州月是被阳光照醒的。

    一缕阳光温暖地照在她脸上,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有人没穿衣服睡在边上,吓得从床上蹦起来,“楚亦南,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睡我床上干嘛?还有,赶紧穿上衣服,真是不害臊!”

    她记得,他昨天明明睡在沙发上,而且她是在确定他睡着之后才回的卧室,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又是怎么进来的,门她反锁了的。

    楚亦南睡眼惺忪的样子,“诶,我怎么睡在这儿来了,该不会是你趁我梦游把我引到这儿来的吧。”

    说完笑着凑到她跟前,“卢州月,你的睡衣真丑,三十岁的女人还穿这种带卡通图案的,难怪你单身!”

    知道这家伙无耻,卢州月懒得跟他废话,丢下一句“我上班去了”,就不再理他,飞快穿衣洗漱,拎着包就走了。

    楚亦南叹了口气,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就在她这间小房子里转悠起来。

    房子不大,二居室,在这种地方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条件,好歹她现在职称里头也挂着个“总”字,不过有什么豪横的,总有一天被他吃干抹净!

    客厅有张大书桌,案头上放着一副字,写的是一位作家说的话。

    人生有三种根本困境:人生来注定只能是自己,无法和他人进行彻底的沟通,这就意味着孤独;人实现欲望的能力,永远赶不上欲望的能力,这是一个永恒的距离,这就意味着痛苦;人生来注定就是死亡,这就意味着恐惧。

    孤独,痛苦,恐惧,这就是她的感受吗?

    为什么她放着如此完美的他不要,来感受这些鬼东西,她是在自虐还是干嘛?

    讲真,她这么作践自己,把他气得肝儿疼。

    正想电话损她,有敲门声传来,伴着儿童蹩脚的中文,“亲爱的卢小姐,你在吗?”

    楚亦南打开门,一颗黑色的小豆丁儿睁着一双超大的眼睛望着他,“你是谁?”

    他拧着眉,“你又是谁?”

    男孩儿道,“我是卢卡。”

    他想了半秒,“哦,你就是卢卡啊,进来吧。”

    男孩儿没动,歪着脑袋看他,隔了一会儿道,“我见过你。”

    哦?他挑眉,“你在哪儿见过我?”

    卢卡抠抠脑袋,“照片上。”

    他继续问,“哪儿的照片?”

    卢卡道,“卢小姐的手机。”

    心底有个欢乐的小人儿在舞动,他笑嘻嘻把卢卡拉进来,“小不点,我想我们得好好聊聊。”

    卢卡摇着头,“不,我没空,我要见卢小姐,我要带她去看我妈妈。”

    他很严肃的说道,“这会儿你还见不着你妈妈,她在重症监护室,得再过几个小时才能见。”

    卢卡问,“你怎么知道?”

    他嘿嘿一笑,“因为,我是你妈妈的主治医生。”

    啊!卢卡一下跳起来,“你就是卢小姐说的那个特别厉害的医生吗?”

    “她说我很厉害?”他的关注点只在这儿。

    卢卡拼命点头,“是的,她说你会救我妈,咕咕……”

    突然而至的声音打断了孩子的话。

    他盯着卢卡的小肚皮,眯眼一笑,“小不点,吃早饭了吗?”

    卢卡抿着嘴,摇头。

    他笑了笑,“我也没吃。”说着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头东西不多,但足够做顿早餐。

    他是打算在这儿常住的,索性就把这儿当自己的地盘,拿了几颗鸡蛋两盒牛奶一盒培根,兵兵碰碰做起饭来,没一会儿就香气四溢。

    卢卡被香气吸引到厨房,不停舔着嘴巴,喉咙一下一动的吞着哈喇子。

    楚亦南见了,颇感沉重。来这儿之前他了解过,这里的老百姓因战乱生活困苦,别说鸡蛋牛奶,一天能吃上两顿就不错了,许多人只能吃木薯粉拌野菜糊糊,看卢卡瘦弱的小身板儿,营养不会太良。

    “多吃点!”

    他把鸡蛋全堆卢卡盘子里,他很快就吃光了,吃到最后连盘子都舔得干干净净。

    心酸的很,问他,“好吃吗?”

    卢卡重重点头,“好吃。你也是个好人,不愧是卢小姐的侄儿。”

    ???

    他挑眉,“你说什么,什么卢小姐的侄儿?这是什么意思?”